就好像震撼還不夠似的,藍染的聲音繼續響起——
“以我為中心,自我目及之處皆是天空覆蓋下的我的領土。”
棕發死神話音未落,地震一樣的震動自眾人腳下的沙漠傳來,雷鳴一樣的響聲自眾人頭頂的黑夜炸開。虛圈的黑夜不見了,白色的彎月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在場所有人成為虛之後再也沒見過的湛藍天宇和耀目的太陽。陽光下,慘白的沙漠變成了現世海灘般的存在。
史塔克分魂造就的少女腳下不穩,拉住高大男人的衣角。史塔克震撼之餘勉強分出心力,將女孩子摟緊懷裡。女孩攥緊史塔克胸前的衣料,抬頭看著從未見過的藍天,發出似哭似笑地聲音:“史塔克,這是……?”
淺藍色眼瞳的另一隻完全體破面近乎耳語般呢喃著:“是天空。”
葛力姆喬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他一動不動地盯著雲淡風輕狀的死神。“騙人的吧……”
與烏爾奇奧拉投來的輕蔑不悅目光不同,藍染笑容是戲謔的。
“這有什麼好抗拒的呢?很適合你的顏色,葛力姆喬。”
藍髮破面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心頭湧起無盡的嚮往、無盡的野望、無盡的恐懼,和隱晦的自己都未察覺也不理解的光芒。
——想要被這個男人注目。
——想要這個男人眼中只有自己。
藍染已經步入建造完好的真正宮殿,烏爾奇奧拉緊隨其後。在踏入宮殿臺階的第一步時,蒼白破面轉頭,幽綠的眼睛含著令人膽寒的殺氣看向仰望天穹的葛力姆喬。
“痴心妄想的垃圾。”
那眼神是這樣說的。
葛力姆喬察覺到,視線移過來,驕傲地與那幽綠眼睛對視,並掛著狂妄挑釁的笑容。
藍染偏頭,“烏爾?”
綠眼睛破面躬身行禮:“沒什麼,藍染大人。”
藍染繼續前行,走向大殿上的王座。
“諸君,既已相聚於此,那麼便努力留下來吧。”
一個小時前,藍染和烏爾奇奧拉還在異世界的起源裡。當藍染眼睜睜被黑泥吞噬後,無數負面情緒企圖同化他,逼瘋他,但他挺了下來,並且沉入聖盃最深處,看到了世界起源,觸控到了法則一角。與此同時,藍染領會到了力量的本質。
死神的巔峰最多不過山本總隊長那樣,虛的巔峰也止步於瓦史託德。半成品崩玉打破兩者界限,成為假面或者破面。這些是力量,但僅僅是力量的衍生和體現,不能讓藍染滿足。
每一個世界的力量體系不一樣,可起源是相同的——世界誕生時就存在的“法則”。法則劃分力量層次,層次區別種類,種類帶來立場,立場驅動爭鬥,於是,世界成型。
藍染把握這一點後,他學會了遲遲不能完成的卍解。
死神的斬魄刀是由最基本的淺打在每一個死神的日日相伴、靈魂侵染交流下形成,鏡花水月也如此。但鏡花水月與藍染一樣獨一無二,天下無雙。
它是把任性的刀,擁有永遠都不會收斂的始解、不想和始解依託同一把淺打的卍解。
藍染腰間赤紅的短刀就是鏡花水月的卍解。它只具備一個力量,森羅永珍。這能力是所有力量體系的源頭,也是所有力量體系的終點。只要主人願意,一刀之下,既是創造也是毀滅,既是虛幻也是現實。
就如同神明一樣。不,比神明更直接的能力,它就是法則。
藍染完成了他的卍解後,藍染擺脫了英靈狀態,他不再是艶麗帶著病態的華美君王,而是恢復成死神健康的模樣。
然後,藍染清楚地感知到一根聯絡——從他的心延生到達虛空後的遠方。
“原來如此,是烏爾奇奧拉。”
他喃喃自語,心頭有冰雪般凜冽的殺氣和與殺氣同程度的好奇。烏爾奇奧拉曾經躬身在藍染手背上落下冰涼的新雪般的親吻。由那吻生出的欣然還存於藍染的心底。
藍染揮刀,赤紅刀刃切開黑泥和虛空,那根聯絡果然沒入烏爾奇奧拉的胸口。聯絡脈動著,藍染一步步靠近閉目沉睡的破面。他將手貼在破面冰冷的心口,目光沉沉。只要他願意,藍染隨時可以洞穿破面的胸膛,碾碎他的心臟。但棕發死神想了想,沒有動手,算是默許了這意外的聯絡。
藍染摸摸烏爾奇奧拉的臉,破面乖巧安靜地沉眠著,鴉羽般的睫毛一動不動。若非輕微不可查的呼吸起伏,誰都會認為他是一具冰冷的屍體。靈力微微流入,藍染喚醒了烏爾奇奧拉。
“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