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鬆手!”弘望春只感到右手似在烈火之上,一陣灼熱燙及肌膚,隨即被丘長生以內力生生震開,手中的峨嵋刺也抓握不住,掉落地上,只剩另外一柄抓在左手。
弘望春連吃了兩個暗虧,這才不得不驚歎對方內力之深,勝出自己不止一籌。其實在丘長生以內力嘯昏眾女之時,弘望春便察覺到了這小子功力非比尋常,但是臨敵經驗和拳腳功夫卻甚是粗淺,倘若不與他正面比拼,單以家傳的‘游龍纏絲四十六式’對付他,這小子必定難以招架。只是方才弘望春一時憤氣填胸,早把想好的對策忘的一乾二淨,一心只想置丘長生於死地。此時再也不敢魯莽,靜下心來,腳踩八卦相位,‘砰砰’兩掌,正打在丘長生腰間處。這兩掌雖是打在丘長生身上,但弘望春受他內力反彈,兩個手掌隱隱生疼,心中叫道:好厲害!
丘長生受他兩掌,雖有些疼痛,但比起剛才峨嵋刺入骨的痛,不知要輕了幾許,當下也不吭聲,揮掌反擊。弘望春身法頗為怪異,丘長生打出的拳掌,盡數被他輕巧避開,隨後繞著丘長生四向遊走,虛招不斷,並不實擊,只引得丘長生慌忙應對、雙掌亂飛。
鬥得片刻,丘長生心道:哎唷,不好,他是想耗盡我內力,到時即便不用他動手,我也會落得真氣衰竭而亡。念及於此,背上驚出一道冷汗,不斷對自己道:他這一拳是虛招,我不須理睬。但對方左拳已到了面門處,終於還是忍不住迎上這一拳,卻見對方腳步晃動,收回左拳,飛腿踢出。丘長生一面猶豫,一面又要護住要害,本來招式就是平庸,現下更顯得混亂,簡直毫無套路可言。
弘望春見他落入圈套,心下不禁竊喜,恨恨尋思:看你這小子還能支援多久。手腳並不停頓,虛打向他太陽穴。丘長生正想:我該不該接他這一招?忽然一個聲音在耳邊道:“你從坎位走到艮位,打向他肋骨處!”聲音熟悉,正是剛才喝醒他的那人。丘長生一怔,雖知‘坎位’、‘艮位’是八卦中的兩卦,卻也是隻知其名,不知其用,左腳抬起,不知該往哪兒放,心內焦急,脫口而出問道:“哪裡是坎位?哪裡是艮位?”
這話突然說出,旁人聽的莫名其妙,以為他亂打一通之後,頭腦也變得糊塗了,但是聽在弘望春耳裡,卻是令他驚恐萬分:他若從坎位走到艮位,我的右側肋部豈不要暴露在他身前?當下也不及細想丘長生為何會冒出這麼一句話,忙收回打向他太陽穴的虛招,閃過三步,封住右側來路,彷彿丘長生真的攻向他的肋骨處。
卻見丘長生一隻腳抬起,遲遲沒有放下,臉上兀自有數不盡的迷惘之色,弘望春心中大怒道:這小子敢戲耍我!右腳斜斜飛出,踢向他下陰。到了半路,丘長生又低聲吟道:“乾位?兌位?坤位”弘望春又是大驚:倘若他從乾位到兌位,再轉坤位,我這右腿……怎能保得住?大喝一聲,右腿劃過半道弧線,左腿硬生生向後跳了一步,右手連續在空中拍打,極力護住右腿。怎知這一攻一收之際,所使力道截然相反,體內真氣相互激撞,極是難受。
待右腿觸及地面,這才長舒一口氣,抬頭觀看丘長生,他仍是那般姿式,沒有絲毫變化,只是迷惘之色更盛,直氣得弘望春‘哇哇’直叫,一掌接一掌,怒不可遏地打向丘長生。
眾人只見弘望春每打出一招,丘長生就會道出一至四個不等的八卦方位,弘望春聽到後,必然是收招後撤,哪怕他這招幾乎就可以將丘長生打成重傷。有一次弘望春的左手成抓,離丘長生喉部只有數寸的距離,但待丘長生念出‘離、震、坎、乾’四個方位時,弘望春連連退了五步,方才立住。如此倏進倏退,一共攻了一十三次,便退了一十三次,眾人均是莫名其妙:他在倒弄甚麼玄虛?怎地進了又退、退了又進?
待第十三次退撤後,弘望春再也堅持不住,大叫一聲,狂噴數口鮮血,暈死過去。跟隨他來的那些人,個個都是摸不著頭腦,過了好一會兒,才紛紛上前搶將上前,抬起弘望春和那十二名女子,快步向外逃去。
眾人見他們狼狽逃竄,無不大叫歡快,響聲如雷,雖不明白弘望春為何會氣的吐血,但心裡都是想這少年身手了得,你一言我一語,紛紛拍手稱讚不已。
素服女子到了丘長生跟前,盈盈一拜,說道:“苦命孀女,代亡夫謝過丘少俠相助,翠鳴莊上下,將永感大恩。”丘長生連忙跪倒還禮,道:“不敢,不敢!”素服女子扶起丘長生,道:“丘少俠無須多禮。請先到大廳寬坐片刻,待小女子為亡夫祈福完,再向丘少俠答謝!”丘長生道:“夫人請便。言謝之事,請萬萬不要再提起,折煞在下了。”素服女子喚過錦兒,吩咐引丘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