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交響曲》的一句唱詞:“我們都是好兄弟,我是德累斯頓大轟炸的倖存者。”
1991年1月2日,伊拉克政府命令所有1973年以前出生的男孩立即到預備役報到。看著才滿17歲的半大孩子鬥志昂揚奔向徵兵處,我的心情怎麼也明快不起來。政府已開始向民兵發槍,機場小賣部的售貨員得意地向記者炫耀屁股上的柯爾特手槍。
計程車司機驚奇地問我為什麼還不離開,“因為這個城市和它的350萬人口將不復存在”。
與年輕人的激動相對應,老年人則出奇的平靜甚至悲觀。我們的房東哭泣自己命苦,他只在曼蘇爾有親戚,可多國部隊已將那裡列為攻擊目標,因為那兒有化學武器基地。
醫院開始把藥品集中清點,裝箱隱蔽。巴格達市中心的拉希德大街出現了軍車,開往科威特方向的軍人,在這裡盡情地享用政府最近給他們增加的每月50第納爾。正在休假的列兵穆罕默德·阿里中止了他的臨時出租業務,奉命開赴前線。一位憲兵將幾臺名貴相機賤價拍賣給外國人。我本能地想起我那做夢都想當攝影記者的傳真員徒兒,我僅用200美元就從這位憲兵手中買了臺帶馬達鏡頭、口徑為的尼康FE,準備戰爭結束後如果還能活著回去,就把這臺相機帶給他。
一些政府部門很早就下了班。下午2點30分,伊拉克通訊社就有人下班,3點鐘辦公室已空空蕩蕩。
薩東大街的巴勒斯坦書店,正在出售新版伊拉克地圖:科威特是它的一個省。街上飛跑的科威特汽車也換上了伊拉克科威特省的牌照。
市中心的卡迪希亞廣場,四座按薩達姆右手放大的巨腕高擎四把“卡迪希亞”之劍。裝備精良的共和國衛隊警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