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要性。可中東分社社長一言九鼎,命令我把電話交給巴格達分社社長:“馬上把電話給首席記者,不要耽誤工夫!”言外之意我根本不夠與他理論的級別。我跑到使館大罵新華社派駐中東的封疆大吏只領俸祿,墨守成規。武官曹彭齡夫婦是我北大校友,夫人原來也當過新華社記者。兩位前輩勸我千萬不可以小抗上,唯一能做的只有服從。他們就是這麼一輩子服從過來的。直到1998年中央電視臺請大使、武官和我做嘉賓紀念海灣戰爭,武官與我在CCTV大演播廳相遇,他突然雙眼含淚:“當初我也許不該勸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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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臨近攤牌的巴格達(4)
1月14日凌晨,我們全上了“考斯特”直開機場,撤離巴格達,飛往約旦。我手提鋼盔和防彈背心,這樣可以避免超重。我想混進機場拍些撤退的場面,可士兵攔住不讓,一個小特務惡狠狠地說:“為什麼讓你進?!”我突然發現一夥西方電視記者走進來拍電視,一個新聞部的傢伙在前面引路,他們長驅直入。我也把三個相機全掛在身上,晃著往裡走。小特務又出來擋我:“我看你像旅客。”“我是記者。”我推開他就往裡走。
在機場,我由於沒辦離境簽證手續而被扣押。在戰時伊拉克,常駐人口出入伊拉克都得辦簽證手續。我由於想抗拒上司撤退命令沒有隨其他同事辦出境手續,打算潛伏下來。現在被大使“押解”著前往約旦,交給新華社約旦分社。不想在邊境上被捕,使館幾位同胞上前理論毫無用處,還被趕出辦公室。鄭大使不得不親自出馬:“我是中華人民共和國駐巴格達大使,我擔保這個人……”我已經數次看到大使躬親擔保勞工等人,鎮靜、靈活、耐心、堅定而又不失風度。
中午時分,我們抵達安曼機場,全體去使館吃飯,我沒去,先回分社趕發傳真照片。下午英文記者李大偉與首席老朱繼續飛往開羅,約旦分社的老楊去大馬士革,我則留守約旦—這次海灣戰爭的“瑞士”—伺機而動。
7。 六百記者雲集安曼(1)
他們都是些有一技之長的硬漢子。
—傑弗裡·邁耶斯
多國部隊加緊空襲巴格達之際,被驅趕出伊拉克的各國記者紛紛飛至素有“前線國家”之稱的約旦首都安曼。
為此,約旦新聞部在安曼的約旦洲際飯店開設了接待部,歡迎各國記者光顧。洲際飯店成了各色記者的總部,工作性質各異、身著奇裝異服的記者們衝勁十足地上躥下跳,從上至下充滿了一種令人興奮的投入氣氛。在這裡,只須填寫一張包括姓名、國籍、單位、職業、最後一次到約旦的時間以及發表過的作品的表格,一般都能得到為期三個月的簽證。儘管記者們每天都必須到這裡登記註冊,領取當日有效的採訪通行證,但對那些剛剛飛離巴格達的西方記者來說,還是大大鬆了一口氣。在這裡,到過巴格達成為一種榮耀,共同社近藤由於1月16日才離開巴格達而被視為英雄。
在洲際飯店主樓八層,美國CBS租用了半層樓作演播室,僱員們手持對講機神氣活現地奔上跑下。在巴格達和我一塊玩過命的共同社河野也在五樓包租了一個大套間作為工作室,攝影記者大河源利男在這裡架起了自己的AP…Leafax底片傳真機。坐鎮聽電話的是共同社中東首席近藤。21日,共同社河野和大河源在死海附近拍照被約旦傘兵扣留七個半小時,約旦軍方弄不懂,記者為什麼對死海感興趣,而按規定死海因與軍事沾邊不得采訪。最後竟驚動了日本大使館。可肇事的日本記者卻洋洋得意:“因為每扣一次,就等於一枚勳章。”
我自己的遭遇並不比共同社好多少,我已經無法統計相機被扣的詳細次數。我早已習慣雙手舉著相機緊貼在後腦勺上走向端槍的大兵聽從處理。不過,就在大兵收走我的相機時,我也還是忍不住來點小動作。
為了自我保護,唯恐天下不亂的各國記者高招紛呈。日本NTV電視臺的記者買了阿拉伯人的包頭“哈代”裝扮起來,希望以此博得好感,方便採訪,但仍寸步難行。在著名的阿卜杜勒·侯賽因清真寺前,NTV被人推來搡去,險似風雨中一葉小舟。
美國記者斯蒂芬·拉赫曼胸佩兩枚加拿大楓葉徽章,站在約伊邊界難民營中的土堆上,支支吾吾地大講反對戰爭。在他的前衣襟上還別了一枚大鋁牌,上寫“No Blood For Oil”(不要為石油流血)。這位自稱1989年在天安門認識我的美國佬,指著我胸口上的五星紅旗,讓我當眾證明他是加拿大人。
臺灣有30多名記者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