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皇后娘娘賞的,先放在那裡,等到我好了之後再戴。”
一瞬間,瑤煙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失望,卻立刻又恢復了常態,小心翼翼地接了過去,又笑道:“那把梳子我看著好的很,就是宮裡也不多見呢,姑娘這次可有好梳子梳頭了,姑娘這麼好的頭髮,就得這麼好的梳子來配。”
說著,就獻勤兒一般地要拿過來,子夫一見了,下意識地唯恐避之不及:“你別拿過來!”
瑤煙好像愣住了似的,站在當地:“姑娘,怎麼了?怎麼一把梳子嚇成這樣?”
子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真是膽小,不過是拿過來,就在瑤煙面前差點表露出來。她自己狠狠地在心裡責怪了自己一番,以後,可千萬要沉穩些,不能在這樣一驚一乍的了。
平靜了一下,子夫笑了笑:“沒什麼,只不過你知道,我用的那把梳子是皇上賞給我的,給我的時候,我說過,這把不壞,再也不用別的,所以剛才看見了,就怕你拿來似的。其實拿來也無妨,只不過我一見了,就像害怕一般。”
瑤煙好像明白了一樣:“哦,我說呢,姑娘是為了什麼緣故,既然這樣,就請姑娘看看。”
子夫接過去,還沒放到近前,那股白附子的味道就又襲來,她不動聲色地在手中擺弄了一下,做出十分喜歡的表情:“真是好梳子,我都有些愛不釋手了。”說著,又戀戀不捨地道:“可惜我不能用了,就放在那裡,好生保管著吧。”
子夫一面將梳子遞回去,這一瞬間,只見瑤煙眼中閃過一絲失望的表情,子夫不動聲色,又像是漫不經心似的問道:“今天是初幾了?”
“回姑娘,今天已經是四月二十一了。”
子夫心中一動,又道:“是嗎?我到了五月初二就出了月了吧。”
“正是呢,不過太醫囑咐了,還是得好生調養著,不出了月,不能走動的,就是出了月,也得小心著。”
“那我就端午節那天去給皇后娘娘請安,這樣,娘娘趕上節日,也許心情還能好些,高興一點。”
“姑娘想的周到。”
子夫心中泛起一陣激動,陳皇后,這次,你就嚐嚐自己釀成的苦果吧。一面又看了瑤煙一眼,她心中已經全然明白,瑤煙也是知道這賞賜禮物中的關節的,所以還盼著她能使上,這下,她也是失望了吧?
時光飛快,轉眼就到了五月裡,一進入初一,整個宮中都在準備著過節的各種事宜,粽子,香袋、荷包,等等節禮,一應俱全,滿宮中都沉浸在節日即將到來的喜悅之中,子夫這幾天身子已經恢復了過來,和各宮的人也來往了起來,眾人都知道子夫現在是**炙手可熱的人物,雖然位份不到,可是風頭早已經蓋過了陳皇后,因此恨不得人人都上來趨奉一番,披香殿的門檻幾乎都要被踩破了,瑤煙迎來送往,迎接不暇,和子夫笑著道:“姑娘真是了不得,從前我看見皇后娘娘的椒房殿,逢年過節時候也只是例行的拜見,也沒有像姑娘這樣,人都排不開。”
子夫聽見這話,心中不知怎麼的,忽然一動,想起一件事來,自己身份低微,這幾日卻這麼顯眼,不會招來太后和皇后的怒氣?於是想了想,便向瑤煙道:“從今天開始,要是沒什麼要緊的人物來,你就說我累了,不再見客,所有送來的禮物,都加倍預備還禮,給她們送回去就是了。”
“姑娘這是為什麼?別人想有這樣的事還不能呢。”瑤煙有些奇怪地說。
“你知道什麼?我還身份低微,就這麼門庭若市一般,豈不是壞了規矩?還是謹慎些好。”
她惦記著去給陳皇后請安的事,不安地從妝匣中拿起那支珠花擺弄著,瑤煙會意地點了點頭,忽聽外面熟悉的聲音響起來:“朕的子夫就是懂得規矩,真可稱得上是六宮楷模了。”
子夫順著聲音望去,只見劉徹穿著家常的玄色袞龍袍,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子夫連忙迎接上去,嬌嗔地道:“皇上就會拿我開玩笑。我一個小小宮人,能盡好自己的本份就了不得了。這還怕有什麼不小心,被皇后娘娘責怪呢。”
“哎,你一直那麼小心謹慎,哪裡能有什麼錯處?就是皇后生氣,也是她自己性子太嬌慣,都怪不得你。”
“對了,剛才我還想著,我這病了一個多月,還沒給皇后娘娘請過安呢,我想端午節時候去給皇后娘娘請安。也順道請娘娘原諒我的過失。”
“你哪裡有什麼過失?不過是皇后本身太小心眼了,其實那天的事,完全都是怪皇后,你還這麼大度,還要上門去給她賠罪。”劉徹有些不以為然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