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顯示出了卓越的作妖天賦。
不是他這個當爹的不努力,實在是某人有毒啊!
“你看你,又惹我爸生氣!”宗葳葳發現李維斯臉色不善,嫻熟地給宗銘甩鍋,“吶~我幫不了你了,他肯定不會買你那一份了。唉!真是的,我還想多嘗幾樣呢。”
李維斯被他氣笑了,只有心問問老闆附近有沒有相聲劇團,趕緊把他送進去當學徒算了,免得浪費了這逆天的口才。
宗銘卻沒感覺到任何不妥,對兒子的幽默報以青銅器般的笑聲:“你可真是我親生的,比我還會甩鍋,不得了不得了。”胳膊肘戳一戳李維斯:“掏錢吧金主,好不容易來一趟廣州,讓他多嘗幾樣,吃不完有我呢。”
李金主望天長嘆,掏出手機付款,唯一慶幸的是有了孩子以後宗銘再也不挑食了,連以前從來不碰的提子肉桂餅乾都吃得津津有味。
前提是宗葳葳吃剩下的。
唔,以及他吃剩下的。
一家三口站在路邊分食四份小吃,其樂融融。宗葳葳雖然調皮,但脾氣好又大方,你一個我一個地給兩個爹分食物,特別一視同仁。李維斯吃著他餵給自己的魚餅,剛才的糟心已經拋到了九霄雲外,默默安慰自己一個人有一個人的性格,養孩子要多往好處想……
“老闆,請問一下,榮氏大宅是不是就在前面了?”宗銘跟魚蛋檔的老闆打聽。
“榮氏大宅?哦,你是說榮氏書堂吧?就在前面,走幾步就到啦。”老闆說。
“書堂?那裡不是前清榮家祖宅,解放後捐給廣州政府當博物館的麼?改書堂了?”
“榮家藏書多呀,書香門第嘛,書房好多間,間間都比堂屋大。”老闆說,“從前文物保護,裡頭的書都是封存的,前些年榮家有個什麼後人給市裡寫信,說不該讓自家藏書白白浪費,市裡就開放了大部分的書籍供市民閱讀,還撥了轉款修復維護。”
“哦,是這樣啊。”
李維斯蹲在一邊給兒子喂水喝,轉頭問老闆:“來看書的人多嗎?”
“不多了,都是古書,現在的年輕人都喜歡絡小說啦。”老闆說,“就現在很火的那個《大西洋底的十四行詩》,我女兒可迷了,也不知道都講了些什麼。”
“……”宗銘臉色一變,忍了半天還是糾正道,“那本不是小說,是詩集來的。”
“咩話?”老闆擦擦手,笑著說,“那我有空倒要看看了,這年頭還有人寫詩。”
宗銘:“……你最好還是別看了。”當心瞎了眼,呵呵。
三人吃完小食,往前走了百米左右便看見一座古樸的西關大屋,趟櫳門旁邊訂著文物保護單位的銘牌,匾額上寫著兩個端莊中正的大字——榮宅。
榮家世代商賈,骨子裡卻有一股子文人的清雋之氣,門口的楹聯刻得是“春風拂檻溫如玉,好日當窗刻似金”,並沒有尋常商家的“財源廣進”之類的直白,透著安閒寫意、歲月靜好的意味。
這大概是那個動盪的年代裡,榮老太爺最嚮往的生活吧。
三人在門房做了登記,漫步進了趟櫳門。和晚清時期常見的西關大屋一樣,榮宅修得極為講究,四進三開間,前院是典型的中式建築,硬山頂、檻窗,軒闊威儀。後院是蘇式花園,曲徑通幽、山水環繞,婉約細緻。
中間兩進主宅則設計得極為大膽,在中式樓臺的基礎上吸取了西方建築風格的特點,羅馬柱、盤旋樓梯、歐式陽臺……最不可思議的是兩棟樓中間竟用鐵架棚成拱形穹頂,鑲嵌著歐式花玻璃,形成了一個全封閉的西洋天井。正午的陽光透過玻璃灑在麻石地上,斑駁陸離,瑰美異常。
李維斯站在兩樓相聯的空中廊道上,仰天嘆道:“太漂亮了,沒想到一百多年前的中式建築設計這麼前衛,還好沒有毀於戰火。”
一位捧著書路過的老先生駐足微笑道:“哪有那麼幸運,廣州大轟炸的時候這些玻璃都沒了,鐵梁也斷得七七八八,還是解放後重新修繕的。”
“哦,原來是這樣,謝謝您告訴我。”李維斯誠懇道。
宗葳葳趴在地上用小胖手指著玻璃光影,絮絮叨叨地道:“小兔、小熊、豬貓……”
老先生莞爾,彎腰問道:“豬貓是個什麼東西?”
“是像豬一樣胖的貓。”宗葳葳高興地說,“我家就有一隻,叫隆美爾!”
“沙漠之狐啊?厲害厲害。”老先生笑道,又問李維斯:“你們是外地來的?”
李維斯點頭。老先生指了指身後的拱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