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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管事還是不解,不過即是二爺故意如此吩咐,他照辦就是。當即就找了所有莊上會騎馬的小廝,分東西兩撥追人。
賈璉喝到第三盞茶的時候,終於聽到門外的呵斥聲。人找回來了!
賈璉抬眼瞧被押進來得一男一女。阿良他認得,在田裡幹活的時候見過一兩次,踏實肯幹,人確實如馮管事所言,憨厚。而且他嫁接的手藝也很好,經他手的李子,成活率很高。
阿良一見自家主子,忙磕頭賠罪,說了許多愧疚的話,求賈璉責罰他私奔之過。
賈璉一聽就知道阿良被人利用了,目光從阿良身上掠過,看向他身邊相對安靜的女子。她低著頭,身體有點顫慄,按在地上的雙手果然白嫩的很,的確不似普通莊戶人家出來的。再瞧她這副臨危還不算亂的做派,估摸此女該是見過些世面的人,八成在大戶人家呆過。
“你叫什麼?”
“喜子。”
“真名!”賈璉忽然厲害道。
姑娘懼怕的抬首,對上賈璉的眼,立馬縮脖子低頭,“寶……寶……寶蟾,奴婢叫寶蟾。”
“你不是流民麼?既然還沒賣身,因何要自稱奴婢,而且還叫得如此順溜。”賈璉微微揚起下巴,盯著那姑娘,心裡卻唸叨著她的名字,總覺得有點熟。
“我……我……”
賈璉轉而看阿良:“問一句不該問的,但你必須要回答。你和她之間可有夫妻之實?”
阿良尷尬地紅了臉,衝賈璉搖搖頭。“喜子說她還和我不熟,要我再等兩天。”
“說實話吧。”賈璉見寶蟾嚇得直哆嗦,眼淚嘩嘩掉,也就不逼她太緊了,顯然她背後還有個人指使她。
賈璉想到這,腦子忽然一震,寶蟾?夏金桂!
“你家姑娘叫你來的?”不等寶蟾張口,賈璉先問了。
寶蟾嚇得直哭,沒想到這位賈侯爺一眼就看穿了自己。她忙跟賈璉磕頭,算是認了這事兒。
賈璉打發走閒雜人等,不問別的,只問緣由。他很想知道,夏金桂為什麼突然派寶蟾來這放火。
寶蟾搖頭:“不是我家姑娘,怎麼可能是姑娘呢,姑娘她仰慕您還來不及呢。”
寶蟾說罷,見賈璉臉色很冰,忙自抽嘴巴,“奴婢口無遮攔,該打!賈大人,其實是……大人,我若說出實情,你能保住寶蟾的命麼,讓寶蟾躲過家裡太太的責罰?”
賈璉笑:“你這丫頭,倒很聰明,知道談條件。不過既然供出你家太太使派你來這的,還拿什麼和我交換?”
寶蟾又是一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問題中帶著答案了。
賈璉琢磨自己得罪柳氏唯一的一處,便是夏金桂魯莽買草莓那件事,最後鬧得柳氏來付銀子。
本來是指望那件事給夏金桂一個教訓,不想卻讓她娘記恨上自己。
買賣自願,她一個皇商竟不懂這麼淺顯的道理。
而今陸地草莓都已經下來了,價格從一開始的百金六個直線下降到現在的十文錢一斤,收尾對比可謂是天差地別。雖然現在十文錢一斤的草莓對普通百姓們來說仍舊是昂貴的,但對於當初花黃金買草莓的購買者來說,那就是太便宜了。
不過賈璉事先早有宣告過,草莓會一直降價,那些人還願意買,是為了得到‘精忠報國’的榮譽,大家都心知肚明錢都是充進朝廷國庫的,自然不會怪到賈璉身上。而且,大家有時候買草莓就是為了朝廷開具的那一紙證明。基本上十金二十金一斤的時候,炫耀捐贈文書已經成了貴族圈內流行的風尚,大家都是搶著去買草莓,以彰顯他在貴圈裡的豪爽大氣。
柳氏與這些人唯一的不同,大概就是她是因女兒被迫才花錢買的。她心有不甘,肚子裡一直悶了一口氣,這口氣在隨著草莓價格的一路飆低,開始膨脹的越來越大。
終究,她咽不下那巨口大的氣,就有派人來給賈璉找麻煩了。賈璉而今的身份高貴無比,勢力極大,柳氏自不敢貿然頂撞。暗中謀劃許久,才尋了個既安全又能解氣的法子。關於賈璉的性情,柳氏也打聽過一些,除了那些莊稼花花草草,他在乎什麼都不在乎。報仇自然要直戳人軟肋,毀家人家最在乎的東西。所以就有了她派寶蟾假意接近阿良,暗中縱火的李子樹的行為。
寶蟾也是個人精,她曉得賈璉的厲害,也沒法子違背太太的安排,便放了兩場被人發現的火。為的就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一旦她的行徑被發現了,她還可以活命。
而今,她真被賈侯爺捉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