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雙膝一屈,跪倒在床前,把臉埋進了父親的胸前。
這一切,短短几個月的時間,一切都改變了……
“老爹,我好想回到從前,你給人瞧病,我為你搗藥配伍,雖然那時很窮,但我們父子過的很快活……”淚水模糊了寒生的雙眼,他再也忍不住了,失聲慟哭起來。
笨笨睜著紅腫的眼睛,輕輕的來到他的身邊,蹭著他的腿趴在了他的身旁。
人們誰也沒有開口說什麼,只是默默的望著他。
村裡的公雞啼叫了,東方顯出了魚肚白,雨也終於停了。
寒生默默的站起身來,走到蘭兒的身旁,輕輕的攙扶起她來,並將她摟在了懷裡。許久,他輕輕地放開蘭兒,抓住吳楚山人的手腕,切下了三關。此刻,寒生的臉顯得異常的蒼白與憔悴。
“山人叔叔需要一個隱秘安靜的地方療傷。”寒生平靜的開口說道。
“到我的鄱陽湖山谷裡去吧,那裡安全隱秘,無人知曉。”王婆婆說道。
寒生異樣的目光望著王婆婆,最後點了點頭。
王婆婆望見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兒,心中不禁為之一寒,雖有所詫異,但一想,這寒生恐怕是過度傷心的緣故。
“我們必須立刻離開南山村,張局長醒來後就會派警察來這兒的。”劉今墨說道,大家皆點頭稱是,於是開始分頭準備。
劉今墨先來到了一戶熟悉的村民家裡,付錢買下了一輛牛車,趕著回到了莊院大門前。寒生抱著父親的遺體安放在了牛車上,老祖也抱來了荷香的屍體,準備安葬在鄱陽湖山谷裡。最後劉今墨將吳楚山人也搬上了牛車,並在他們的身上都蒙上了棉被。除此而外,劉今墨還將蘭兒埋在院子樹下的那袋子太極土卵也扒了出來,放在了車上,將來寒生肯定會用上的。
寒生摟著蘭兒的肩膀坐在牛車上,老祖也抱著倆嬰兒上來坐在了旁邊。
“婆婆,您先趕著牛車先行一步,我還要做一些江湖上的善後處理,包括老陰婆的屍體,完事後,我自會前往鄱陽湖山谷找你們。”劉今墨面無表情的說道。
“好,那我們先走了。”王婆婆揚起了鞭子,明月坐在右邊,牛車慢吞吞的離開了南山村,一路向西北方向而去,笨笨和懷孕的黑妹也跟在了牛車的後面,一步三回頭,留戀的望著故土。
寒生眺望著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小山村,這裡有著自己太多的童年記憶,那時的生活是無憂無慮的,充滿了歡聲笑語,而這一切,都在一個冬日的早晨消失了。
牛車行出去了很遠很遠,遙見南山村升起了一片濃煙,劉今墨按照江湖規矩處理了那所莊院。
“寒生,我怕。”蘭兒依偎在寒生的懷裡,身上打著哆嗦。
寒生沒有說話,只是摟緊了蘭兒單薄的身子,幾滴冰涼的淚珠掛在了他的眼角上,而他的臉彷彿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起霧了,南山村漸漸的隱匿在了白茫茫的霧氣之中,天地間混沌一片。
(第三部完)
第二百一十一章
(第四部)
1976年,龍年,中國註定的一個動盪年份。
年初,1月8日,周恩來總理病逝,4 月5日京城爆發了紀念週恩來的“4。5”流血事件,緊接著7月6日,人大委員長朱德去世,同年7月28日凌晨3時42分,京畿唐山大地震,震級7。8級,死亡24萬,殘16萬,傷一百萬餘人,最後9月9日,一代領袖毛澤東逝世,享年83歲。
這一年時局動盪,風雲突變。
鄱陽湖山谷。金色的陽光自雲隙中散射下來,山谷中升騰起淡淡的霧氣,瀑布絕壁前飛水如練,碧綠色的深潭泛起漣漪,岸邊掩映著青翠的毛竹,茅屋灶間炊煙裊裊,飄出一股令人沁人肺腑的燃茅草味兒,萍兒正在屋前剝著竹筍,笨笨和黑妹在一旁相互梳理著鬃毛。
寒生默默的矗立在水潭邊已經很久了,自從來到了鄱陽湖山谷後,他每天都站在水潭邊上發呆。
父親和荷香都已經分別葬在了谷中,那一片野棗樹林中,緊挨著王婆婆師父的墓,沒有墓碑,這裡畢竟不是祖先生活的地方,當一切過去了的時候,父親的遺骨還是要回到南山村的。
蘭兒喪母之痛在漸漸的平息,現在每天都在祈禱著父親能夠儘快甦醒過來,但是寒生還沒有想到確切的治療方法,她不敢去催他,因為寒生的精神還沒有從父親的突然去世中完全恢復過來。
王婆婆每日裡都在加緊傳授明月祝由神功,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