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暄之後。段昆就迫不及待的問道：“寧叔，我要的東西什麼時候到啊？”

段寧回道：“估計半個小時之內，賣家應該就會到吧。不過這事你也別抱太大的希望，賣家帶來的也許是贗品也說不定！”

段昆聞言驚訝道：“啊！寧叔。你怎麼知道對方會拿贗品過來。”

“因為賣家，在咱們蜀都這一行。是有名的賣假貨的……”

原來，那賣家在行里人稱老才，之所以起這個外號，除了名字中帶才之外，最主要還是有一層豺狼的意思再裡面，附近古玩這行的，都說他像豺狼一樣貪心。

老才的品行之惡劣在附近是出名的，而且他還死豬不怕開水燙，不怕別人知道，不過這人很會抓住買家的弱點，使得許多人就算知道他這人品行很差，上當受騙的人也不少，連段寧都被他騙過一次。

那時段寧還沒開古玩店，有一次他買到了一尊北魏銅鎏金佛像，佛像的肉髻為球狀高髻，保留了部分太和時期遺風。但臉形變長，眼若纖月，眉作半弧，鼻翼豐滿，嘴角上翹，略帶微笑，神情溫和。

最具特色的是造像的衣紋裝飾，雖然也是內著僧只支，但袈裟卻是如帔帛一般交叉於胸前，特別是在肩部形成尖角狀翹起，身後部分則長長的垂在兩旁，明顯是裝飾性強過寫實性。臺座為雙層式，鏤空座上另有仰俯蓮花座。

這樣的好東西，段寧當然如獲至寶，不過當時那段時間，他正好缺錢，手上除了這個石佛龕之外，也沒什麼好東西，於是就想把它轉讓出去，當然，價格肯定不菲。

段寧和老才也認識，雖說他也知道老才這人品行不好，不過老才這人有個本事，侃功了得，什麼事情他都能說，段寧覺得經常聽老才侃侃，也能從中吸取一些經驗，再加上他覺得自己比較剋制，到也不怕和老才來往。

一天下午，老才到段寧家，一番神侃，什麼天南地北，奇聞趣事，真個是繪聲繪色，如臨其境。聽得段寧是暈頭轉向，連連稱讚。一時興起，段寧就把那個拿出買來的銅佛：“你看看我這個佛像如何？”

老才仔細一打量，隨口說道：“恩，到還是不錯，就是這臉開得稍差，你看，鼻大眼深，到像是外國人，不是咱們國家的佛像，這價格就差了些。”

那時段寧根本不知道，那是北魏延昌年間至正光年間佛像的特有風格，心裡多少對老才的話有些贊同，於是就問道：“那你能給多少錢？”

“你要多少？”

“五萬！”

“五萬太貴了，就是咱們國家的你也賣不上這個價，別說還是外國的。我給你兩萬，恐怕也是高價了。”老才如是說道。

“兩萬不能賣，你不看拍賣會這樣的銅佛能拍到十萬？”

“你能比拍賣會呀？我們在下面賣這東西，又不要稅，又不要各種費用，哪賣的了這麼貴？”

不過不管怎麼說，段寧就是咬死了這價不放鬆。

於是，老才眼珠一轉，起身說道：“好吧，你先賣賣看，實話跟你說，沒人比我出價高了，早晚你還得賣給我。”說完就告辭而去了。

從段寧家出來，老才一連打了五個電話，然後吐出一口氣來，心情愉悅的回家喝小酒去了。

第二天，段寧家來個一個專買銅佛的人，拿出來看了半天，搖搖頭，臨走時給了一個價，一萬五！

第三天，段寧家又來了一個人，一看銅佛，就叫起來，這破東西要五萬？我使使勁，給你一萬！

第四天……

第五天……

第六天……

第七天，段寧心裡吃不住了，當時他還年輕，哪會想到這樣的彎彎繞繞，只是覺得銅佛的價格一天給的比一天少，後悔沒有當時賣給老才，於是就禁不住拿起電話：“老才，那個銅佛賣給你吧。”

“賣給我可以，不過，我只能給你一萬八千。”

段寧想了想，實在是給現在的價格鬧怕了，只得咬了咬牙同意下來：“一萬八就一萬八吧。”

中午，在小酒館裡，老才舉起酒杯，面對五個人：“感謝大家的幫忙，多謝了，請……”

聽到這裡，段昆好奇的問道：“我說寧叔，這事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難道老才還會當著你的面，把這事跟你說一遍？”

段寧笑著說道：“那肯定不可能，老才雖然比較混帳，但也不至於混帳到這地步。他當初不是請了五個人幫忙嘛，其中一位後來和我生意上有些來往，有一次我們一起喝酒，他把這事說了出來，我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