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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7部分

近代青銅器仿古作偽的地區最著名的有四個,其中蘇市正是其中之一,蘇市的偽器在銅料、皮色、鏽斑、銘文等方面都有獨到之處,特別是製作的熟坑青銅器最為出名,而整器皆偽者,就以周梅谷作得最精。

關於周梅谷造假之事,馬國權的《近代印人傳》所述甚詳。梅谷以治印馳譽藝壇,造假印自是駕輕就熟。

說是:“擅仿古印,某歲在冷攤中得舊牙章,以宋人篆法,戲刻‘東坡居士’四字,會有島國之行,時島國人士適有紀念東坡誕辰之舉,梅谷以此印示之,主其事者如獲至寶,即以巨值購藏,並以影印於紀念集中雲”。

後其又轉而仿製青銅器,與黃桂倫、陶英甫、李漢亭、蔣寶善等通力合作,各獻所長,大量仿製鼎、�А⒇鍘Ⅵ ⒈D、盤、犧尊等各種古器,造型優美,古雅可愛。曾先後東遊七次售其所制。吳啟周、盧芹齋經營之‘吳盧公司’,爭相羅致所作,遠銷歐美。

這樣一位青銅器仿製水平高超的人,能夠仿製出眼前這隻以假亂真的作品,楚琛也不覺得奇怪。

不過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也不可能真得了,用異能證實了自己的判斷之後,楚琛又把這隻青銅鼎仔仔細細,裡裡外外的觀察了一番,又在紋飾上找到了一處看上去並不起眼的破綻。

找到了那處地方後,楚琛站起身來,長舒了一口氣,就算以他的身體,長時間一直蹲著也覺得不太舒服。

關國康連忙問道:“小楚,東西怎麼樣?”

屋裡的其他人,也都關心的看著楚琛。

“東西是真是假,我也不敢妄下結論,我就說說剛才我看到的一處地方吧!”

畢竟主人還在面前,楚琛可不願意把結果直截了當的說出來,再說,萬一自己把結果直說出來,對方卻並不同意自己的判斷,那也是件得罪人的事情。

“小楚,你直說好了!”杜生清神色有點忐忑的說道。

楚琛說道:“這隻青銅鼎的器身紋飾共分三個層次,上層為突出的獸紋眼珠和扉稜,第二層為主紋飾,最底層為雲雷紋,三層紋飾安排有序,極富立體感。鼎足飾有勾連雷紋……”

雲雷紋出現在新石器時代晚期,可能從漩渦紋發展而來。至商代晚期,雲雷紋已經比較少見。

鉤連雷紋是雷紋中的一種,作斜的山字形線條,用斜線相鉤連,一般山字形作粗線條,所填雷紋為細線條,也有山字形作虛線、雷紋作陰紋的。

杜生清皺著眉頭說道:“這有什麼問題嗎?我覺得紋飾挺正常啊!”

楚琛指著鼎足說道:“問題就出現在鼎足處的勾連雷紋上。”

“啊!”關國康和杜生清聞言萬分的驚訝,紛紛低下頭又仔細觀察起來。

過了片刻,杜生清就說道:“這勾連雷紋沒問題啊,刻畫的非常流暢有力,應該是位技藝高超的工匠製作而成的。”

關國康也皺了皺眉頭,他的意見也和杜生清一樣,不過楚琛既然這麼說,肯定是有依據的,於是就抬起頭來,準備聽聽楚琛這麼說的依據。

楚琛解釋道:“您二位想必應該知道,勾連雷紋最早見於商代中期,盛行於商末周初。而且商代和周代的勾連雷紋有些還是有區別的,具體到這隻青銅鼎上,我從文獻上看到過,這種勾連雷紋應該是周初時期才有的,商代還沒有發現過。”

聽楚琛這麼一說,關國康就皺著眉頭回想起自己看過的書籍之中,是不是確實有楚琛說的資訊,而杜生清的臉色卻開始有些不好起來。

畢竟杜生清主要收藏的就是青銅器,幾十年的研究,讓他在這方面的造詣頗深,之前他因為覺得鉤連雷紋商中期就有,因此自己對這隻商晚期的青銅鼎有鉤連雷紋也沒覺得奇怪。

再加上這些鉤連雷紋確實像是當時的工匠所作,而且和商代的鉤連雷紋基本沒什麼差別,因此這方面他還真沒太過注意。

但基本沒什麼差別,並不表示真的沒有差別,現在回想起之前看過的書籍,杜生清心痛的發現,他還真沒看到過哪本書籍之中,商代的鉤連雷紋會是眼前這種表現。

或許有人會說,也許是之前並沒有發現呢?

如果單單是它,或許像之前的銘文那樣還不能夠肯定下來,但再加上那不同於商晚期風格的銘文,那仿品的機率那就非常大了。

“不仔細啊!還是我不仔細啊!”杜生清非常沮喪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看到父親的表情,杜荔玉滿臉愕然的問道:“爸,難道您收藏的這隻青銅鼎真的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