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著他的眼底一片清冷:“如果真是喝酒,那我已經喝完了,就此告辭。”
“你不是說你不會喝酒?”他淺笑。
“你不是說這只是清酒?”我淡問。
頭似乎有些暈,眼前的事物也有些模糊,隱隱約約之中,我聽見他說:“雖是清酒,也不能如你這般喝法,清酒雖淡,卻後勁極足,小酌可以,暢飲卻極易醉。”
我撐著身子,晃悠悠地站了起來,他想扶我,卻被我一把甩開,“我要回去了。”
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身子還是軟了下來,跌入了他溫暖的懷抱。
“你走開啦。”我模糊地囈語,在他懷中掙扎。
他制住了妄動的我,柔柔地輕笑起來:“竟是這般衝動,既然不會喝酒又何必逞強。”
冰冷的指尖劃過我的臉頰,淡淡的酒香縈繞在我鼻間,我只覺得身體一輕,勉強地睜眼一看,才道是被他抱了起來。
“頭好暈。”
他溫柔地撫過我的髮絲,溫潤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那就睡一會吧。”
我乖巧地埋在他的胸前,輕聲囈語:“嗯,刖。”
抱著我的手突然僵硬了一下,我躲在他懷中,揚起了一個得意地笑容,身體卻更加湊近了他的懷抱,似乎是在尋找溫暖的慰藉。
他縱使千般瞭解,也不會知道其實我是千杯不醉,喝這點酒,我又豈會醉,但藉此裝醉一回又如何?
淡淡的酒香瀰漫在我周圍,身體攀附著他的懷抱而尋求著溫暖。人說,一醉解千愁,可是我卻從不知醉為何物,於是小酌怡情也好,酣然暢飲也罷,對我來說都只不過是和對方談合作時的一種方式,無所謂情,無所謂樂,更無所謂解憂。
但此刻,我卻要憑此而一探那男子對我的心?
到底有幾分是真實?
手緊緊地擁著我,他踏著沉穩的步伐一步步地朝裡面走去,我安靜地躺在他懷中,偶爾溢位幾聲輕語。
醉眼迷濛,我望著他,淡淡地傻笑,冰冷的手指撫上他的臉頰:“你是誰?”
他停下了腳步,低首,凝著我的眼神似乎越發的溫柔,清潤的低語淡若春風:“我是刖啊。”
他說了,他承認了,他以為我醉了,所以即便是說了,我也會忘記。
他了解我,所以他認為清醒的我絕對不會有這樣迷醉撩人的一幕,所以他信了,信我真的醉了。
可是我亦瞭解他,於是我反過來設計了他一著,我裝醉,清醒地看著他如何面對酒醉時候的我。
我笑了,清脆地笑聲如銀鈴一般響徹在這靜謐的夜裡:“是刖哦,刖回來找我了。”
“是啊。我回來找你了。娘子。”他的手撫過我的臉頰,眼底閃過一絲黯然。
多麼久違的一聲呼喚,乍聞之時,我竟覺得恍如隔世。
淡淡的淚意竟這麼不自覺地溢位了眼眶。當初的他,現在的他,是如此的不同,但卻偏偏都能引起我感情的波動。
“怎麼哭了?”不經意之間的感情潰堤,卻讓他更加地相信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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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幻蠱(3)
練筱夕不會哭,清醒時候的練筱夕絕對不會哭。所以他無可質疑我。
我抓著他的衣襟,睜著迷濛的雙眼直直地凝著他:“你真的是刖嗎?”
“我是。”
“真的嗎?”
“真的。”
手就這麼直直地捶向他的胸膛,我低聲說道:“為什麼要騙我,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要擾亂了我的心?”
我能感覺到他的身子猛地一怔,隨後他埋首在我的脖頸處,“對不起。我不得不做。”
不得不做?
為什麼不得不做?
真的不得不做嗎?
“刖。”我指著他的胸口,“你這裡有我嗎?”
沉默,久久的沉默。
不知道?還是無法回答?
“當初江湖之攜,計是真的,情也是真的。”良久之後,他才喃喃嘆息。
好一句計是真的,情也是真的。
我沒有回答,卻假裝早已酣眠。
或許是見我不語,他低首,然後淡淡地笑了開來:“竟然睡著了,枉我如此認真地回答。”
他抱著我,往裡面走去,然後把我放在了床上,我偷偷地睜眼,才發現這裡和外面有著天壤之別,這裡似乎就好似一個廂房,一點也看不到破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