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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個半路插班進來的,對官場瞭解不多,所以需得尋找一個有功名的人為我引路。同時我又不能找一個官場老油子,免得被他牽著鼻子走,最後我尋到了三十出頭的劉統勳,他才智極高、心地清正,又不是那等掉書袋子的人,況且他們家世代為宦,劉統勳的祖父、父親都是極有名的官員,對清朝官場的瞭解是非比尋常的,正符合我的需求。

之所以能夠把這樣子的名臣苗子拉到自己的隊伍裡來,雖然大部分原因是因為我自身條件過硬,和他意氣頗為相投,支援他的很多觀點和看法,但不能不說,我的嫡子身份也為我加了不少分。

身為我的首席軍師,劉統勳知道我足夠多的秘密。我對阿蓴的心思這麼明顯,他不是瞎子,當然看得出來。

但妙就妙在他是一個知情識趣、極懂為臣本分的人。

人有願望,就有弱點。劉統勳想要做一個像他父親那樣的清臣勁節,想要做一個道德上的完人,想要建立功業,他就不會愚蠢地指責自己主上愛了不該愛的人,反而會設身處地地為我考慮,在最大程度上化劣勢為優勢。

“延清為何這麼說?”我一邊奮筆疾書,一邊問他。

劉統勳在一旁看著我寫奏摺,預防出現錯別字或不當用語,也是一心二用地答道:“我為王爺講述一件事情,王爺就明白了。”。

“雍正八年的時候,有一個叫劉芳傑的瘋子忽然跑到廣西巡撫金鉷府上去,下帖子求拜巡撫。那金巡撫一見帖子,頓時嚇直了眼,原來那帖子上竟赫然寫著八個大字‘真明天子劉芳傑拜’。此事非同小可,金巡撫立刻上奏章,把這事捅到了御前。”。

“四阿哥知曉此事後——那時他還不是寶貝勒,便回陛下說此人大逆不道,應當處死,否則天下人只怕聞風效仿。他一個人不值一提,但這等行為應當嚴懲不貸。”。

“那會兒宣妃就直接和他在御前吵,說根據大清律,昏聵癲狂之人犯法的也不應當處死,要是陛下把這人以謀反之罪誅了九族,那便成了驚動全國的重大案件,是要寫進史書裡的。後來人再看了只怕都要嘲笑陛下,連一個瘋子說了幾句瘋話都要計較。”。

“再者,對於年幼者、年老無力者、精神錯亂者、痴愚症患者,原本就應當對他們削減刑法的使用力度。治亂世用重典,治盛世用輕刑,一個國家殺人殺得多,原本就不是什麼好事,君主應當引以為戒才是。”。

劉統勳呵呵笑起來:“這位宣妃娘娘說得是字字在理,只是這畢竟是在陛下跟前,有些話也是有些放肆。可就這樣,畢竟還是讓她爭贏了,陛下直接在奏摺上批覆‘若實系瘋病,又何必處死’,給了四阿哥好大一個沒臉。”。

我把筆擱了下來,饒有興致聽他說。

劉統勳古怪地微笑著:“我有些話,說了王爺莫怪。”。

我點頭道:“你我是什麼交情,延清有話但說無妨。”。

劉統勳敲了敲硯臺:“那時候我就想,四阿哥處境有些危險。陛下畢竟年老了,最喜愛的就是年輕貌美的宣妃。自古時候起,多少太子敗在寵妃的枕邊風下頭?更何況宣妃娘娘聰敏懂事,對朝政也熟悉,若是她再有一位小皇子,再過個十年,只怕皇位自然而然地就易主了。”

我忍著笑:“也就是說,在你看來,弘曆還敵不過宣妃。”。

劉統勳辯解道:“話不是這麼說的,四阿哥是男子,又是皇子,宣妃娘娘不過是個普通出身的女子……”說著他也好笑,“若是這兩人條件對等,那我不得不說,確是如此。”

代入弘曆風流雋秀的臉,和阿蓴慣常不動聲色的表情,劉統勳這一番話就格外喜感。我和他一起大笑起來,許久劉統勳才又繼續:“此番王爺前去西北,勿要擔心家裡,臣等必為王爺守好王府就是。至於宮中那位,王爺也不要過分擔憂了,宣妃娘娘既能在多年內保全己身、庇佑孃家,也就不會輕易在宮廷之爭裡落敗。”。

“說不得,宣妃娘娘還能在這般立儲之事中幫王爺一把——熹貴妃一系與宣妃已成生死大仇,她必是支援王爺的。”。

我收斂了笑容,誠懇地說:“延清,你也站在我的角度想想,你也是有過心愛的女子的。設若你有了難事,卻需要她來受委屈、受累,需要她的幫助,你心裡可能過得去嗎?”

劉統勳皺眉思索片刻,長嘆道:“是我的不是——實則這種事,只要是男人就受不了的。”

我苦笑著點頭。

在我愛上阿蓴,決定為她回來的時候,還沒有仔細地思索過未來。我那時候只是憑著一腔熱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