睬,復又一想,還要跟宮裡待上十天半月呢,眼下敵暗我明,元春妾身未明,僅憑自己一人之力,只怕防不勝防。
左不過自己今後再不進皇宮了,這人脈不用白不用。
迎春微笑搖頭:“姑姑抬舉了,這帕子是我閨學恩師所贈。”
杜若聲音終於有一絲波動:“恩師?小主恩師可是姓馮?”
迎春暗自哂笑,不姓馮我還不戴了。嘴裡故作驚訝:“姑姑如何得知?正巧是姓馮。我進宮那日,馮姑姑特特來送我,贈送這個荷包與我,說是歲不值錢,卻是日日佩戴之物,舊物件有靈氣,可以辟邪防身呢。”
隨後,又一嘆:“只可惜了,今日剛佩戴呢,就弄髒了,辜負了馮姑姑一片心意了!”
“這卻無妨,明兒我替小主洗淨熨幹就是了。”杜若眼眸黑亮:“小主遭逢大難,卻能安然無恙,必然後福不淺!”
後福麼?迎春咧咧嘴,很想哂笑。驀地想起馮姑姑教誨,那哂笑聲便含在喉頭,反是微笑額首:“承蒙姑姑吉言!”
一時,藍溪復返。
杜若一邊用斗笠將迎春捂了嚴實,一邊問道:“可都安排妥當了?”
藍溪喘息連連:“嗯,流霞,彩霞姐姐領著一隊小宮女代替姑姑巡夜去了,小主們必定不會亂走,看守側門的是小喜子,我已經與他說好了。”
杜若額首:“做得好,香湯可背下?”
藍溪道:“奴吩派了藍雲!”
杜若攙扶迎春,卻命藍溪:“你頭裡引路,燈籠儘量低一些,莫讓人認出小主!”
藍溪額首,彎著腰桿,挑燈引路。
主僕三人很順利回到了儲秀宮。
杜若房裡,藍雲已經備好浴桶香湯,杜若卻讓藍溪準備清水一通,親手伺候迎春更衣:“小主面上沾了厚厚淤泥,先用清水清洗一遍,才好入浴。”
淤泥?
自己不過抹了些泥水而已,為何大姐杜姑姑一再說成淤泥?
迎春心裡咯噔一下,忙著細瞧手腕,心下愕然,果然是一層漆黑黏糊淤泥!
這卻是迎春今日經歷太過驚心動魄,在恐懼絕望與欣喜若狂兩種截相反情感衝擊之下,她思緒整個沉浸在一種雲裡霧裡激動之中。
渾然不覺不覺身體黏糊有何異常,還道是出汗太多之故。
此刻杜若一說,迎春方覺有異。悄悄地,迎春手指順著衣袖往上輕捻自己小臂,竟然黏黏糊糊一層汙垢。
迎春頓時心跳如鼓,腕子上怎的也有一層黑漆漆汙垢呢?
驀的,迎春心頭一陣激盪。她憶起那一泓青碧湖水來,那一湖能偶使傷口神奇般癒合湖水!
迎春頓時心花怒放,滿心狂喜只要溢位來:這是洗髓伐筋啊!
這必是身體吸收靈泉水中靈氣,清除自己體內毒素汙垢所致!
思及此處,迎春驚覺頓生,不能讓杜若瞧見自己身汙垢,否則,自己難以自圓其說。
迎春不動聲色一扭腰身,脫離杜若牽絆,雙手交叉護著胸襟,靦腆一笑:“杜姑姑,我不貫在陌生人面前更衣!”
這種情景,杜若見慣不怪,瞭然一笑:“我就在外間候著,小主有事招呼一聲!”
候那杜若出門,迎春小心拴緊門栓,這才擼起袖頭,果然,滿手臂黏糊著銅錢厚薄、黑漆漆,油膩膩的汙垢。
迎春將手臂侵入熱水桶裡,一心心神激盪,抑制不住只想笑。
迎春好容易才控制住大笑衝動,為了不露端倪,迎春就著水桶略略擦拭面頰手臂,待那清水變得混濁,心念一動,人已經進了空間。
面對碧綠如玉湖水,迎春忍耐再三方才剋制住了飛躍入水衝動,索性掬起一捧湖水飲下,卻見手臂之上以肉眼可見速度,慢慢滲出黑色汗珠兒。
迎春除了空間,一個飛躍進了浴桶,就著衣服沉入水底,只憋得肺管子只要炸裂方才出水,如此三次,胸中飛揚沸騰激盪心情總算稍稍平復。
沉靜了心情,迎春驀地想起,和空間能夠聽見外面的聲音,不知道空間之中聲音外面可曾聽得見?
故而,迎春再次進入空間,穩住聲音,喚道:“杜姑姑?”
外面悄無聲息。
迎春將音量稍微提得高些:“杜姑姑?”
已然鴉雀不聞!
迎春第三次將聲音拔高了三倍:“杜姑姑,聽不見麼?”
室內依然寂靜一片!
屏住呼吸出了空間,迎春壓低聲音,輕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