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影守在小院門外,蕭沐澤獨自穿過青石鋪就的小徑,每一步都顯得沉穩而有力。
小院的門吱呀一聲在他身後緩緩合上,彷彿連時間都在這一刻變得緩慢而沉重。院內的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竹香和潮溼的泥土味,與門外的喧囂隔絕開來,形成一片靜謐的世界。
他來到一棵古老的梧桐樹下,樹蔭下襬放著一張石桌和幾個石凳。桌上散落著幾本泛黃的古籍和一個未喝完的茶杯,茶香嫋嫋,彷彿還留有主人的氣息。蕭沐澤輕輕坐下,目光深邃地注視著院中的一切,彷彿有種熟悉的感覺。
正當蕭沐澤陷入沉思之際,一陣沉穩的腳步聲打破了小院的寧靜。他抬頭望去,只見一位身著明黃龍袍的中年男子從房內走出,正是當今皇上。
“回來啦?”
一句簡單親切的問候,讓蕭沐澤有一種回家的感覺,但是很快他就清醒過來。
蕭沐澤趕緊起身,雙膝跪地,雙手伏地行禮,“兒臣蕭沐澤參見父皇。”
蕭沐澤的聲音低沉而堅定,敬意中帶著點惶恐。
皇上的目光在蕭沐澤身上停留了片刻,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皇上走到石桌前,坐在石凳上,他的目光在桌上散落的古籍和茶杯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免禮,起來吧,今天沒有君臣,只有父子。”皇上嘆了一口氣,無奈地說道。
皇上的聲音裡透著一絲蒼涼,他緩緩開口,“你還記得這個小院嗎?”
蕭沐澤起身再仔細環顧了一圈整個小院,雖然有種很親切的感覺,但是確實沒有任何的記憶和印象。
蕭沐澤輕輕搖了搖頭。
“你不記得很正常,那時候你還小,這裡是你母妃的住所,也是你出生的地方。你母妃是這梧桐樹下最美的女子,笑容如花,眼若星辰。每當夏日炎炎,她便會坐在這裡,手持一本書,茶香與書香交織,那是我最懷念的時光。”
皇上閉上眼睛,彷彿在眼前重現了那個畫面。
蕭沐澤靜靜地聽著,心中湧起一種莫名的情愫。
都說最是無情帝皇家,蕭沐澤看著自己的父親一臉深情地懷念自己的母親,頓時間,對眼前這位陌生而又熟悉的父親有了濾鏡。
“澤兒,你心裡有沒有怪父皇?從小就讓你離開你的母親,甚至還降罪流放你。”皇上轉頭看向蕭沐澤。
皇上的言語中字字是愧疚,但是看向眼神卻沒有一絲波瀾,彷彿這一切都是理所應當,除了順從,蕭沐澤不得有別的答案。
蕭沐澤輕輕地搖搖頭。
“父皇言重了,兒臣從未怪過父皇,兒臣知道,父皇是以兒臣健康為主,才會讓兒臣出宮休養,至於流放,我想父皇是顧全大局,也是形勢所迫做出的決定。”
蕭沐澤的聲音堅定而平靜,似乎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
皇上抬起頭,看著蕭沐澤那雙深邃的眼睛,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這個被自己流放的兒子,竟然沒有一絲怨恨。
皇上低頭輕輕地笑了笑,然後拍了拍蕭沐澤的肩膀。
“知道朕這次為何急著召你回來嗎?”
蕭沐澤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終於是進入正題了。
“兒臣猜測,應該是與近日在京城的傳言有關。”蕭沐澤毫不避諱地說道。
皇上沒有回話,端起石桌上的茶杯,輕輕抿了一口茶。
蕭沐澤站在一旁,心中卻是波濤洶湧。他深知這個傳言對於皇室的重要性,也明白皇上召他回來,還要提前秘密召見。
無聲的等待才是最讓人害怕的,蕭沐澤猜測皇上對於謠言,是有幾分相信的。
皇上放下茶杯,目光如炬地盯著蕭沐澤。
“澤兒,你知道這京城中現在都在傳什麼嗎?”皇上的聲音低沉而有力,彷彿每個字都重若千斤。
蕭沐澤深吸一口氣,儘量保持鎮定。
“兒臣略知一二,事關皇室血脈,大家都在傳,我母妃是玄冰族聖女,本就是異族女子,還是從宮外回來,兒臣……並不是父皇的親生兒子。”
皇上眉頭緊鎖,點了點頭。
“你母妃是玄冰族的聖女是事實,這個事情,終究還是被拿來做文章了,但是你是不是朕的兒子,朕心裡清楚。”
蕭沐澤原本以為皇上是相信他的,而且對自己母妃也是情根深種,秘密召見,也只是父子情深,但是皇上這話一出,蕭沐澤就知道是自己想太多了,正是因為皇上的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