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扶蒼卻反問:&ldo;延霞師姐如今對少夷又是什麼感覺?&rdo;延霞笑了笑:&ldo;你不也一樣了結了因緣?自然該知道,就像風過樹止,被擾亂的軌跡回到正常而已。&rdo;可他不是,軌跡越來越亂,他越陷越深。扶蒼反身又款款向前行去:&ldo;我已心有所屬,盼與師姐同門之誼長存。&rdo;延霞又暗暗鬆了口氣,老實說,她真不大適應扶蒼這清冷xg子,害她都不敢隨意說笑。 兩個小天神慢慢逛完了澄江湖,這事自然沒成,赤帝一家十分遺憾,本來赤帝就挺看好扶蒼,誰知女兒偏生要跟青陽氏那風流神君攪一處,好容易女兒的孽緣結了,這邊扶蒼又跟燭y氏公主糾纏難休。看樣子這親家是無緣結成了。當晚青帝與扶蒼長談一夜,最終亦是無果,想來這天生的執拗難轉,與他母親是一樣的。細細的雨聲迴旋在耳邊,晨光幽淡地穿透青紗帳,青帝宮落雨的拂曉,扶蒼醒來時,只覺身心皆寧。風裡有熟悉的香氣,他下意識摸向身側,卻摸了個空,這才訝異地發現,向來早睡遲起的龍公主竟沒睡在旁邊。大婚三日各路賓客往來不絕,她幾乎沒怎麼睡,今日居然起這樣早?扶蒼赤足行至外間,便見龍公主套著他的外衣,正倚在楠木迴廊上眺望被雲雨遮蔽的晨曦,綿綿細雨淋溼她的腳,散落長袖的髮絲也溼漉漉地滴著水。這樣的景色,真是一生也看不膩。察覺他湊近,玄乙扭頭朝他露出笑意,柔順地把腦袋靠在他肩上,輕道:&ldo;我還以為會搬到太山頂那個青帝宮裡。&rdo;原本是該去的,可他沒搬。&ldo;我還是更喜歡這邊。&rdo;她翹起腳趾,靈活地甩去上面的雨水,&ldo;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挺喜歡了。&rdo;他也是,更喜歡這裡。&ldo;所以總是把我屋子翻那麼亂?&rdo;扶蒼彈去她髮梢的水滴,笑了一聲。她別過腦袋:&ldo;別的地方求我翻我也不翻。&rdo;他極輕地敲了敲她的腦門,復又攬住她的肩膀,一同倚在楠木迴廊上看天空紛紛墜落的雨絲,那細密輕微的落雨聲灑在參天大樹的葉片上,灑在他和她身上,也灑在他心上。安祥而深邃,寧和又靜遠。&ldo;要不要再睡一會兒?&rdo;懷裡難得早起的龍公主又開始打呵欠。真巧,他也罕見地有些犯懶。這一次相擁入眠罷,如果能一起醒來,就更好了。白衣與桃花記得扶蒼三千歲時,幼時圓滾滾的輪廓已初初長開了一些,因生得眉清目秀唇紅齒白,倒像個小神女。青帝偶爾有興致,便會拍著他的小腦袋感慨:&ldo;這孩子長大後怕是不得清靜。&rdo;後來他發現,不等扶蒼長大,他已經清靜不得。某日赤帝壽辰,青帝夫婦帶了扶蒼小神君前往赴宴,其時年方六千歲的赤帝長子吳回見著他便看魔怔了,眼珠子釘在他臉上,摳都摳不下來。不只他,許多同輩的小神君們也大多往這裡偷瞄,青帝夫婦一個沒注意,扶蒼已被一群愛慕美色的小神君們簇擁其中,面前好吃的茶點零嘴堆了山高,大家都把心愛的零食送給他。&ldo;這位小公主如此美貌絕倫,將來長大後一定要嫁給我!&rdo;某個看上去也不過才四五千歲的小神君已開始考慮未來的神生大事。扶蒼十分不友善地瞪了他一眼,冰冷的眼神把這位小神君嚇哭了。青帝苦笑著朝他招手:&ldo;扶蒼,過來。&rdo;玉堆雪砌般的小美人起身,諸位小神君才發覺他是做的神君打扮,步伐舉止間甚是gān淨利落,霎時間小神君們倍受打擊地如鳥shou散。青帝清了清嗓子,忽然扭頭望向夫人:&ldo;被小神君們糾纏總也好過被小神女們糾纏,對罷?&rdo;夫人搖了搖頭:&ldo;……某些方面來說,更糟。&rdo;回去後,夫人便給扶蒼換了身打扮,柔軟的頭髮不再貪圖漂亮綰成各種髮髻,色澤豔麗式樣繁複的衣裳也換成了簡潔的白色長衣,她溫柔地囑咐扶蒼:&ldo;以後就這樣穿,花衣裳不要了。&rdo;於是穿著白衣的扶蒼神君,在兩萬兩千歲時,因帝女婚宴上的一場劍舞而名震八方,從此開啟了他被各路神女與女妖仰慕追逐的生涯。唯一能讓青帝他老人家慶幸的,大約是比起出去鬼混,扶蒼更愛獨個兒待在他的庭院裡,一本一本靜靜讀書,疏懶地練著劍道。其時各路神女即便仰慕扶蒼神君,除去那神叨叨的羲和神女,大多對他還是比較矜持,不那麼狂放的,興許對她們來說,遠遠地圍觀這位清冷似月的神君,好過真的湊過去熱臉貼冷屁股。所以扶蒼每次出門除了總被無數視線盯著,倒也沒多少真正不便之處,他再也想不到,自己面臨的貨真價實的第一次引誘,是來自好友的未婚妻。古庭兩萬八千歲時,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