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這個,他打著幹休所的名義讓街道紙盒廠的大媽接私活,兩邊忽悠著賺差價,又有了一個長期穩定的來錢處。
曲保健被當肥羊痛宰,出了錢還得給沈國棟肉票、糧票,卻還是高興得直搓手。
這回給首長們補身體、送禮的東西可是有著落了,他這個後勤部長終於把位置坐穩,也開始體會到幹休所真的是一個養老的好地方了。
沈國棟拿回來的錢越來越多,周陽告訴周晨單獨給他記一本帳,被沈國棟知道以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最後這個單獨的賬本也只能取消了。
周陽只好每個月多給他二十塊錢零花錢,讓他別虧著自己。其實周陽這個擔心真的是多餘,沈國棟這個人,長這麼大基本還沒虧著自己過。
他每個月有烈士子女的補助,有沈爺爺單給的零花錢,還有不時折騰的外快,估計全縣最不缺零花錢的小孩子就是他了。
沈國棟知道周陽的心情,也沒推辭,給了他就收下來,然後都換成排骨、豬肉、紅糖、鍋碗瓢盆等一大堆東西拿回家來,讓他們的生活水平又提高了一大截。
八月末的一個週末,沈國棟自己騎著一輛腳踏車回來了,“這個先對付騎,明年小二上初中,再給他買一輛新的上學使。”
這時候的腳踏車有多金貴就不用說了,聽沈國棟話裡的意思,這兩腳踏車不是他買的?
“周紅香賠給關永的,現在是咱們的了。”沈國棟按了一下車鈴鐺,咧著一嘴白牙壞笑。
關永就是借給錢剛兄弟腳踏車的孩子。沈國棟讓公安局的人把他被扣留的腳踏車私下還回去了,關永的父親關志雲本就是個八面玲瓏的人物,當然不能錯過這個跟沈家搭上關係的機會。
他看沈國棟有意管這件事,就非常有眼色地把事情全權交給他處理了。
沈國棟拿著關家退還的腳踏車,直接就騎回來了。只要關家不再去周紅香家要腳踏車,他們家當然不敢再提這件事給自己找麻煩,所以這腳踏車沈國棟騎得心安理得極了。
“他們家還欠老子一百多塊錢呢!先收他一輛腳踏車當利息。”聽沈國棟的語氣,他是打算用自己的一百多塊錢吃周紅香一家一輩子了。
沈國棟把腳踏車交給墩子和周陽。讓他們趕緊趁有時間,去小學的操場上練練,以後上山就不用走著去了。
然後沈國棟從懷裡掏出一個毛絨絨肉呼呼的小狗崽兒,軟軟的小耳朵耷拉著,眼睛還沒睜開,嫩嫩的小爪子還是透明的米分紅色,看著又可愛又可憐。
“武裝部從部隊接收的退役軍犬生的。就生了這一隻。金貴著呢,誰要我都沒給。它媽昨天死了,這小崽子上星期生的。才七天。”
雪花死後,沈國棟一直惦記著給周晚晚再弄個小動物玩玩兒,本打算等這個小東西長大點再給她抱來,可它媽這一死。他也只能提前把它帶回來了。
“是個小狼狗,叫啥德國牧羊犬。它媽據說血統可純了。”沈國棟看周晚晚好奇地瞪著大眼睛看小狗崽兒,得意地把它往前送,“你抱抱,可軟乎了。”
“別讓囡囡抱。它身上有蝨子咋整?這麼小,它沒輕沒重地咬著囡囡咋整?”周晨繃著臉把周晚晚抱走了,留下一臉莫名其妙地舉著小狗崽兒的沈國棟。
“誰讓你弄條狗回來給她的?小丫頭能養那麼兇的狗嗎?”把周晚晚哄到屋裡去玩兒。周晨又轉回來訓沈國棟。
“雪花沒了,我看囡囡那幾天都不咋高興。這不是想再整一個跟她玩兒嗎?”你這麼生氣幹啥呀?
“你還知道雪花沒了囡囡不高興?!這個要是病了、丟了、讓人給打死吃肉了,她是不是又得難受一回?”周晨激動得眼圈都有點紅了,“不用整別的陪她玩兒,咱家這麼多人呢,誰不能陪她?整這些小東西,說沒就沒了,到時候更難受。”
周晨也不知道是在說周晚晚還是在說自己,難得地蠻橫無理一回,“哪兒來送回哪兒去!咱家不養!”
沈國棟看著周晨僵硬的背影嘆氣,說囡囡難受,誰不知道雪花死了你最難受,小屁孩兒還不肯說,在這兒裝什麼橫呀!
周晚晚從窗戶裡偷偷地探出半個腦袋,衝沈國棟眨了眨眼睛,沈國棟把小狗崽兒往懷裡一揣,樂顛顛地跑過去了。
小狗崽兒還是留下了。七天的小傢伙,眼睛還沒睜開,就知道團著笑身子睡覺,餓了就哼哼著拿小腦袋亂撞,溼乎乎的小鼻子黑亮亮的,特別可愛。
沈國棟把小狗抱來的時候什麼都沒考慮,到了這兒才發現,它只能喝奶,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