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晨的麻煩總比自己倒黴強嘛。
周陽走到周晨身邊,慢慢地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孩子。周陽平時不太喜歡說話,更從不跟屯子裡的孩子打架,所以要說怕,還真沒人怕他。但今天他沉著臉往這兒一站,冷冷的目光掃過去,好幾個人都不自覺地退了一步。
沈國棟也馬上明白了,“操!”他轉身從人群裡扯出一個十二三歲的男孩。“你他娘地敢忽悠老子!”
被扯著脖領子揪起來幾乎雙腳離地的男孩叫鄭福生,是二道坎大隊大隊書記鄭滿倉的兒子。沈國棟沒來之前,這個鄭福生在三家屯一帶可是個小霸王,招貓逗狗、打架鬥毆,仗著他爹是大隊書記,整個大隊的大人、孩子都不敢招惹他,他簡直是橫著走的。
沈國棟來了之後。鄭福生就貼了上去。主動做起了沈國棟的小跟班,雖然沈國棟並不怎麼搭理他。
錢滿倉對沈首長的瞭解可不像屯子裡的農民那樣一知半解,平時沒少叮囑鄭福生要跟沈國棟搞好關係。那好處可大著呢!
所以,在沈國棟想找人比彈弓,又沒人搭茬的時候,錢滿倉馬上推薦了周晨。現在被沈國棟扯著脖領子提溜起來。鄭福生嚇得都結巴了,一半是怕挨沈國棟的揍。一半是怕得罪了沈國棟挨他爹的揍,“不、不是我說的,是周軍,周軍說的。周軍是他哥,他、他們一家的!”鄭福生結結巴巴地辯解,“周晨前、前幾天用彈弓打了好幾十只麻雀。真的!可厲害了!”
“操!瞅你那熊樣兒!”沈國棟扔下直哆嗦的鄭福生,很感興趣的去問周晨:“你真打了好幾十只麻雀?操。老子今年天上飛的都沒見過這麼多,你在哪打的?下次帶我去,咱倆比比咋樣?”
“行啊,下次一定帶你去。”周晨又往上顛了顛那捆金達萊枝子,很痛快地答應沈國棟。
“那你下次啥時候去?”沈國棟根本就沒感覺陳周晨的不耐煩,還站在那追問著,大有這次一定要把這事兒說定下來不可的架勢。
“現在農忙呢,等閒了就去。”周晨也表現得絲毫沒因為這個傢伙的不會看眼色而不耐煩的樣子。
“那你啥時候能農閒?”
……
這倆人一個就這樣繞著圈地說了半天,一個非要問出個準信兒,一個就是不跟他定確切時間。周晚晚趴在周陽懷裡直打瞌睡,這個沈國棟破壞力真是強啊,他就是不用暴力手段都能把人逼瘋……
“行了,小二,”最後還是周陽看不下去了,這麼墨跡下去一半會兒回不了家,妹妹都困得小腦袋一點一點的了,“等周晨得空了就去你家找你,今天太晚了,我們得回家吃飯了。”周陽當然是得幫著自己弟弟,和周晨一起忽悠沈國棟。只是這傢伙平時做老實人習慣了,忽悠人也是一臉誠懇,很可信的樣子。
“操!老子就能在這待一個週末,下次什麼時候來還不一定呢!你跟老子定了時間老子好來找你呀!”沈國棟是真沒看出來周家兄弟在忽悠他。
“定了時間也不一定能找到那麼多麻雀,它們又不聽我的,想讓它們往哪飛就往哪飛。”小狐狸周晨都要被這個傢伙給磨得露出尾巴來了,語氣中帶出一絲不耐煩。“這事兒只能碰運氣,誰都說不準。”
“操!”沈國棟有些煩躁地胡嚕了一下他剪得短短的頭髮。
“行了,都回家吃飯吧,”周陽看著周晨肩上的那捆金達萊有些心疼弟弟了,想盡快把沈國棟支走,“等你下次來說不定麻雀就多了呢,秋天穀子成了(成熟)的時候,那麻雀一大群一大群的,人趕都趕不走,那時候你再來,保準能打個痛快。”周陽一句話就把沈國棟支到了四五個月以後。
沈國棟瞪著眼睛沒話說,只能看著周家兄妹離開。
“等等!”周家三兄妹剛走出幾步,沈國棟一嗓子又把他們叫住了。周陽和周晨的眼裡都有了不耐煩,卻也只能忍著回頭。這個煩人的傢伙是他們的大恩人沈首長的孫子,不到萬不得已,他們是不會跟他起衝突的。
沈國棟根本就不在乎周家兄弟的不耐煩,確切地說,他根本就沒去看這倆人,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趴在周陽肩上睡得口水都流出來了的周晚晚身上。
周晚晚一直趴在周陽肩上打瞌睡,一開始是強忍著不睡,後來實在忍不住了,就睡著了。所以沈國棟面對著周陽的時候,他根本沒看到周晚晚的臉。等他們走了,沈國棟才看清周陽懷裡的小孩長什麼樣子。
“這是你妹妹?”沈國直接無視這周陽兩兄弟,轉到周陽身後,低著頭去看周晚晚。見到她睡得流口水的樣子,大嗓門立刻降低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