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行。”孟氏道,“這種事可大可小,不能這麼強撐著啊。又不是沒有診治這種病痛的人,早就該悉心調理了。”
葉昔昭敷衍道:“記住了。”
孟氏聽出了那份言不由衷,又是心疼又是氣,抬手戳著葉昔昭的額頭,“說你什麼好?未出閣的時候,要給你請人把脈你死活不肯,可如今已嫁人了,怎麼還是一根筋?把病痛當消遣不成?”
葉昔昭笑著躲閃,“真的記住了,放心吧。”
孟氏正色威脅道:“你再不找人醫治的話,休怪我下次帶著郎中上門!”
葉昔昭連連點頭,“好好好,怕了您。”之後轉移話題,將太夫人沒有前來的原因、三夫人的事情原委細細道來。
孟氏慨嘆道:“真是家家有本難唸的經,你婆婆的日子也不清閒哪。你這個長媳,進門兩年都不能幫忙主持中饋,如今三兒媳又出了這等事,多晦氣。”
葉昔昭笑道:“我如今哪裡能主持中饋,陪嫁的宅子、田產都得讓您找人打理。況且,現在說這話也為時過早。”
孟氏自責道:“都怪我,慣得你只知道琴棋書畫,旁的卻沒把你教會。”
“慢慢來吧,日後我留心學。若是顯得急切,反倒會惹得太夫人反感,您說是不是這個理?”
孟氏思忖片刻,語重心長地道:“過些日子,你身子調養得好一些,自己打理嫁妝,凡事由簡至難,用心摸索門道。把你自己的日子打理好了,你婆婆才敢將大事小情交給你做。你總不能一直這麼下去,你婆婆也不能總這麼勞心勞力。她就不想過清閒日子?你若是實在不爭氣,換了我是你婆婆,保不齊就會讓你二弟妹主持中饋,到時我看你臉面往哪兒放!”
葉昔昭鄭重點頭,“好,我明白您的苦心。”
孟氏念及葉昔寒說的被掌摑的事,忍不住警告道:“你這脾氣也該改改了。火氣一上來就不管不顧,連你大哥都敢打,這可不行。過日子,便是較量也要和顏悅色的,那才是本事,像你這樣,把人得罪狠了都不知情,也不怕被暗中算計。”
葉昔昭又是點頭稱是。她對自己的缺點再清楚不過,也知道母親是巴不得把半生經驗傳授給她。往日裡她最不愛聽這些,如今卻是句句謹記在心。
孟氏有心繼續傾談,卻礙於丫鬟不斷通稟又來了哪位貴客,只得返回花廳前去應承。
葉昔昭遣了丫鬟,轉到西次間的美人榻上歇息。片刻後,聽到父親與虞紹衡步入廳堂後的幾句談話,兩人的語氣都是淡漠至極:
葉舒玄道:“來見你岳母?”
“是,也有事知會昔昭。”
葉舒玄繼續道:“她們在花廳,去命人通稟。”
虞紹衡漫應一聲。
“你開始善待昔昭,今日又來道賀,成全了相府的顏面,很好。”
虞紹衡則道:“我虧待過昔昭?”
“”葉舒玄沉吟片刻,語聲有些煩躁了,“算了,往日事就不提了!”
“不妨明說。”
“你險些取了昔寒性命,這件事怎麼說?上次你顧左右而言他,這次倒是給我個說法。你不知他是昔昭兄長?他若是命喪在你劍下”
虞紹衡語氣寒涼入骨,“我只會殺人的招式,且有分寸。”
葉昔昭聽得這兩個人又槓上了,急得站起身,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在這時又聽到父親帶著怒意的言辭:
“刀劍無情,再有分寸也難免有意外!”
“是你長子挑釁在先,我也已登門看望,還要怎樣?”
“你堂堂永平侯、兵部尚書,怎地沒有一絲容人之量?昔寒衝動易怒,你就陪著他胡鬧?侯府相府的臉面你都不顧了?真不知你當初是如何創下的戰功!”
虞紹衡似乎是笑了,語聲轉為溫和,話裡鋒芒卻更重:“葉相要臉面,就該好生管教你長子。尋釁滋事的子嗣,若在侯府,早已被打折雙腿禁錮柴房。至於戰功,絕非衝動易怒貪圖虛名而得。”
葉舒玄冷哼一聲,“一介武夫,竟也是能言善辯,著實難得。”
這話也太難聽了。葉昔昭心頭一緊,真擔心虞紹衡下一刻就發火,拂袖而去。
豈料,虞紹衡語帶笑意,戲謔道:“一介武夫,怎比得葉相巧舌如簧顛倒黑白。”
“你!”
葉昔昭不由無聲長嘆,到哪裡去找這樣三言兩語之下就劍拔弩張的翁婿?大哥不曾將她心思告知父親麼?父親怎麼還是一味苛責挑剔虞紹衡?
她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