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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部分

乍看起來毫無聯絡的名詞,她對這個國家幾乎沒有任何直觀的印象。

車裡的冷氣開得很足,但陽光還是可以從前窗裡照進來,有點無孔不入又無處躲藏的意味。眼看著離老城越近,潘希年看著遠方城市那高低起伏的輪廓線,正看得入迷,何塞說:”我們先去賓館,然後你稍微休息一下吧,我們訂了八點的桌子。“這晚飯吃得真晚。潘希年不免想。何塞大概是看出了她在想什麼,笑著一揮手:”歡迎來到西班牙,從現在請你要適應我們的作息了。其實我覺得九點更好,但是Dr。Fe說你剛到,時差還沒倒過來,建議我們早點吃,太可惜了,你知道嗎,在巴塞羅納的第一個夜晚,應該是徹夜不眠的。你只有看過她的夜晚,才會真正愛上她。“為什麼?白天不是更好嗎?”

何塞大笑,順手拍了拍喇叭:“希年,歡迎你來到歐洲夜生活之都!”

車一路開到老城,停在一棟白色的大房子下面。潘希年一下車,先被那美得驚人的建築物本身震住了:一樓是精巧的廊柱,穩穩挑起這一眼看上去四五層樓高的建築,明明精緻的花紋和紋樣無處不在,但毫無煩瑣和誇張感,相反,顯得非常優雅而和諧,下午四五點的陽光染亮白色大理石的牆面,整個建築本身都像在發光。

一直到進了大堂登記入住,潘希年發現自己的目光還是很難離開這酒店裡的任何—件陳設和裝潢,連天花板的吊燈都與眾不同。何塞似乎也習慣了這種讚美和驚訝交織的目光,簡單告訴她:“這是二十世紀初西班牙建築師馬特內爾的設計,酒店本身就是UNESCO的世界遺產保護建築了。胡安娜的朋友們要是笫一次來巴塞羅納,她總是推薦這間酒店,非常迷人,不是嗎?”

潘希年點頭表示認同,看到這酒店外牆的第一眼,她就已經喜歡上了,這裡,也正是這種美振作了潘希年,所有的疲憊和燥熱都在瞬間煙消雲散,她幾乎是迫不及待要看一看她的房間了。

這間名叫“弗斯特之家”的酒店連走廊都是美的,精巧的細節無處不在。費諾為她挑的房間臨街,她一進門就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拉開白色的落地窗簾,幾乎在同時,巴塞羅納老城的風情,盡入眼底。

送她進屋之後,何塞就先離開了,留潘希年一個人略作梳洗和整理。她衝了個澡,一掃長途旅行的困頓,換上一身輕便的淺色連衣裙,以抵禦夏天伊比利亞半島那過於璀璨熱情的陽光。

就算是吹頭髮的時候,她也不捨得離開窗前,幾乎是貪婪地看著視線所能到達的最遠處,看不出年歲但美得永不過時的建築觸目可及,各種繽紛而充滿想象力的顏色一個個撞進視線來,她推開窗,聽馬路上人聲鼎沸而上,這才依稀明白,為什麼費諾在信裡寫著,“我想你看看這個城市”。

梳好頭之後,她下樓去和何塞碰頭。後者正坐在大廳那酒紅絨面的長沙發上上網,直到潘希年走到面前,他看見她纖細的足腕,才收起手機抬頭,眼底閃過一抹清清楚楚的驚豔之色:“哦,你動作真快。”

不想讓你們久等。現在快六點了,不會太晚吧?“不會。剛才胡安娜還打電話來確定你是不是到了。他們開會開完了,正在從會場過來,時間還早,打算先去蘭布拉大街坐一坐,好不好?”

我第一次來……“何塞站起來領著潘希年往酒店大門走:”就是第一次來,才一定要去那裡。有人說過‘如果這世上有一條路永不到頭,就應該是蘭布拉’,其實走過去也不遠,不過還是開車吧,希望我們能找到停車的地方。“誰知道這話一言中的。過去的路上碰見堵車不說,好不容易順著滾滾車流到了目的地,又因為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停車,不得不開出幾條街再走回來。潘希年跟著何塞一起走街串巷,老城的街道就像是迷宮,下一個路口毫無預兆地出現在眼前,接著柳暗花明,熙攘的人流彷彿是魔法一般,陡然出現在眼前。

七月的巴塞羅納,六七點鐘仍然是天光大亮,看不到一點夜晚即將來臨的兆頭。而蘭布拉大街簡直像一個巨大的露天遊樂場,各種音樂聲匯成一片,露天酒吧和咖啡座沿著街道兩旁巨大的遮蔭樹擺成一線,完全不見首尾,街頭藝人們也是各逞其長,到處都是人,但無論是站定的還是移動著的,每個人臉上都是自在愉快的笑容。

潘希年早就一身是汗,緊緊跟在何塞身後,提高聲音問:”他們在哪裡?“何塞給出了一個西班牙語的單詞,大概是餐廳或是咖啡店的名字,潘希年聽不懂,又問:”你說什麼?“他們在路的那一頭,靠海的一邊。”

不同於潘希年的左顧右盼,到了此地的何塞簡直是如入自家庭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