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看樣子還像是十分老實的樣子。
“女士,有沒有人教過你,進門時應該敲門,我說了請進之後,你才能再進呢?”那彈琴的人嘆了口氣,半轉過頭。
他過長的留海幾乎垂到了他眼睛之下,那順直的頭髮黑得近乎發藍,在眼瞼下方打出片片陰影,狹長的眉眼只隱約透過髮絲間能依稀看到顏色淺淡的眼珠,以及優美的下顎曲線,嘴唇顏色淡得似透明一般,此時緊抿著。
好像這些人都很怕他,他一開口說話,百合就注意到許多人都將頭低垂下去了,一副恨不能將耳朵也捂上的模樣,可惜她還沒有接收劇情,不知道眼前這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了。
此時他的目光還沒落在百合身上,可是一股無形的壓力卻壓得她爬不起身來,百合後背心沁出大量的冷汗,她有種預感,若是自己不回話,自己今日估計要倒黴,可她要是回了話,這男人說不定也不太會放過她。
“對不起,我也希望可以體面的前來,可是聽到您的召喚,我就再也不敢停下腳步,以這樣的姿態跟您見面了。”百合將自己的態度放得極低,青年聽到她這樣一說,眉宇間浮現出幾分憂鬱:
“這樣美好的藝術,竟然被人打斷了。”他嘆了口氣,突然又勾了勾嘴角:“那麼女士,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將我剛剛彈奏的曲子名稱說出來,那麼我會考慮暫時放你一馬,如果不能,”他說到這兒,頓了頓,神經質一般的嘴裡開始哼起歌謠:“為了藝術,總該有人獻身的!”
那歌聲在大廳中來回響蕩,讓人渾身汗毛都立了起來。
憑心而論,這青年不知道唱的是個什麼曲目,可是聲音卻十分好聽,彷彿乾淨透明,不摻雜一絲雜質似的,哪怕就是胡亂哼上幾句,也讓人渾身都放鬆了。
可是此時在這詭異的大廳之中,眾人對他本來就懼怕,他一唱歌,只是讓一群人都渾身滲出冷汗,將身上的衣裳都溼透了。
百合極力去想自己剛剛聽到的幾個他彈出來的音符,可是他哼唱的曲調卻偏偏竄進她腦海中,額頭的汗珠匯聚成小小的溪流,從眉心間淌入她眼睛裡,她眼睛感到刺疼又有些難受,偏偏這會兒卻不敢去揉。那鋼琴曲十分耳熟,只是因為聽到的曲調並不多,且好像他有些地方彈錯了……
但百合卻不敢去替他糾正,只是有些戰戰兢兢的猜測:
“叫,叫水邊的阿狄麗娜?”她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回答對不對,只吞了口口水,等他回答。
那青年歌聲嘎然而止,有些吃驚的轉過身來,這一轉頭,百合才看清他年紀比自己想像中的要更輕,大約十七八歲,他面色蒼白,氣質略顯清冷陰柔,白色防護服將他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也不知這東西是什麼材質做成,柔軟服貼的穿在他身上,彷彿沒有縫隙一般,他眉目疏淡,容貌似是一副水墨畫般清雋,可讓人感到驚豔的並非是那清秀的面龐,而是那清清淡淡的氣質了,似山泉水般。
他聽到百合的話,蒼白的臉頰浮現出兩團病態的嫣紅,歪了歪腦袋看她:
“原來是叫水邊的阿狄麗娜?”
原來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個曲的名字是什麼,百合一瞬間感覺頭更疼了些,也不知道他準備要將自己如何了,只是沉默著不敢出聲。
她捲起身體,小心翼翼的爬進這一百來號人中間,儘量不想因為自己太過特殊而惹人注目,那青年冷眼旁觀著,也不出聲制止她。她靠近了人群邊沿跪穩了,可惜自己來得遲了,竟然沒有擠在人群中間,否則應該更安全一些了。
只是下一刻她這樣的念頭一下子就被少年的舉動打破了,那少年看她爬進人群裡,眯著眼睛安靜的歪了腦袋好一會兒,才突然隨手朝人群中一指:“出來。”他指的是夾在人群中間一個不起眼的女人,看樣子是原本在飛船之上服務的侍女,這姑娘一被點到,嚇得腿都軟了,根本起不來身,周圍人看她被點到,都下意識的爬得離她遠了一些,她周圍空出一片空地,被孤立在中間,身體抖得更兇了:
“……”這女人嘴裡牙齒‘咔咔’的抖動,卻喊不出半個字來,少年一手撐在鋼琴上,手掌托住了自己的下巴,鋼琴鍵被按住,發出刺耳的曲調聲來。
“1+1等於幾呢?”
眾人還以為他要問什麼,沒想到他張嘴問出了這樣一個簡單的問題,百合身體僵了僵,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之前被孤立出人群的女人聽到他只問了這樣一個問題,臉上露出喜色,可又好像摸不清他的態度,總覺得這個少年劫持了飛船,不可能只這麼無聊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