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與荊公謀劃此事的,乃我叔父種診。如今我叔父早已離世,所以餘下的事便落到了我的頭上。”种師道呼了口濁氣,道:“兩個月前,李乾順持著荊公的遺信找到了我這兒,而我呢,又把他帶到你們天京寨來了!明日一早,便是太史兄弟答覆我的時辰了,成與不成,種某也只好靜等了。”
盧俊義苦笑一聲,道:“聽了種公這席話,說不得我盧俊義也得全力撮合此事了。如此,我這就去見見太史兄弟。”
种師道哈哈一笑,道:“有勞了!”
呼吸著略帶鹹溼的習習夜風,盧俊義獨自回到寨中。如今的天京寨,佔地可謂是廣闊。
天京寨東有海岸,南有黃河,因而這兩個方向並不需要挖掘溝壑。這樣說來,太史昆規劃的五里方圓城池範圍只需十里護城溝便可。也許是太史昆在現代時受夠了土地稀缺帶來的擁擠,這廝輕輕巧巧又是一句話,竟是挖了一道東西十里的、一道南北十里的深溝,硬是將天京寨的面積擴到了十里方圓,用今天的話來說,就是二十五平方公里的城區範圍。
不過如此廣闊的天京寨內,其建築卻是顯得有些粗陋。泛著鹽花的土坯房屋與毛氈帳篷交錯在一起,著實沒有什麼規劃可言。唯一的磚石建築,便是坐落在中央空地上的那座議事堂,而此刻的盧俊義,恰巧便推開了議事堂的房門。
議事堂內正熱鬧著,天京寨內有頭有臉的傢伙們如今都聚在了這間房屋內。蜀地冷金箋寫就的夏國情報資料足足有數百斤重,眾兄弟們只要是認點字的,如今都捧著厚厚一沓情報觀看。
眾人湊在一起看情報這事,乃是有講頭的,按太史昆的話來說,這叫做情報分析會。這會議上最忙碌的人有兩個,一個是負責“情報匯總”的高大壯,一個則是負責記錄眾人言論,號稱“記員”的李巧音。
盧俊義進得議事堂來,正趕上徐寧在那喋喋不休:“十萬人!單單夏國京城興慶府的守軍便有十萬人!而且,這些守軍好像都是梁氏家族的人!想扶持那窩囊廢小皇帝上位,我看根本不可能!”
徐寧話音剛落,武松卻介面道:“我看未必!素來士兵只聽上司的命令,守軍中的頭目支援哪個,這守軍便也就成了哪方的人。依我看來,殺掉幾個不聽話的將領,換成支援小皇帝的人,也未必就控制不了興慶府的局面!”
有了兩人開頭,堂內眾兄弟有支援徐寧的,有支援武松的,你一言我一語的便爭吵起來,聽諸人言語中的意思,乃是支援徐寧的多幾分。
盧俊義放眼在堂中看了一圈,這才算是看到了坐在角落中的太史昆。只見太史昆對堂中言論不聽不聞,只是一個人繞著手指頭默默發呆。盧俊義走上前去,拍了拍太史昆的肩頭,道:“賢弟,想什麼呢?都吵成這樣了,你怎的也不說句話?”
“哦?是盧兄!”太史昆打了個激靈,終於是從沉思中收回了思緒。他吁了口氣,道:“我麼?我是在想天京寨的未來。”
盧俊義皺眉道:“未來?你想的不是夏國之事?不知賢弟所設想的未來,是什麼樣子的呢?”
太史昆眼中放亮,道:“還記得我們的理想麼?建造一座城,一座英雄之城!這座城,不但要匯聚四方英雄好漢,還要招攬許多匠師、商人、和各種有著諸般手藝的人!”
盧俊義展眉一笑,道:“當然記得!這不,我們的英雄之城天京不是已經初具規模了麼?”
“是啊,初具規模了。”太史昆道:“可是盧兄有沒有想過,我們這座城是英雄、商人、工匠的城市,也就是說咱們未來的主要收入不能放在耕種上。若說是經商麼,目前大宋各州縣皆作坊林立,富商大賈多匯聚在四京,而海上貿易也是集中在福建、兩浙與廣南等地,咱們要想在經商方面有所建樹,恐怕也不是近期能夠辦到的。那麼,我們天京的收入要從哪裡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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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梁氏的手段
太史昆與盧俊義的對話,早已是將眾人的注意力吸引過來。只是眾人皆不諳經營之道,所以對太史昆的發問也只能無言以對。
盧俊義沉吟片刻,道:“前些日子咱們做的馬匹生意不是很好麼?咱們或許可以繼續幹這行?”
太史昆聞言笑道:“盧兄,咱們又哪裡會飼養馬匹了?前些日子弄的馬匹不都是搶來的麼?難不成咱們天京城的收入要靠搶劫?”
太史崑調笑兩聲,語氣一整,坦言道:“起初,我想的是諸如賭場、勾欄一類的營生,不過我又細細想來,此類營生終歸是偏門,若是咱們僅僅靠著賭場勾欄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