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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在馬臀等肥膘厚實的地方下手,為的是儘量減少對馬匹的傷害。但是筋肉被刺傷流血的馬匹跑動起來卻是會大受影響,對於目前這個局面來說也不合適。

完顏宗弼手下的這夥人都是極富有經驗的騎士,他們每個人都還會另一種給馬匹放血的方式。順著馬匹耳朵後的凹槽向下摸索,在接近後頸處兩個關節之間的那一指寬的軟皮後,藏著一根向馬匹腦部供血的椎動脈,用細小針引著一根絲線尖刺穿這根動脈,動脈中的一部分血液就會順著絲線緩緩引出。這樣一來,馬匹腦部的血液的減少,可以立刻恢復神智,而身體內的血液依然湧動,卻可以超常發揮,將奔跑速度加快五成。

當然,這種說法只是用現代的醫學來解釋。女真人不曉得這麼多原理,他們只曉得這個法子有個四字的名兒:曇花一現。

沒錯,就是曇花一現這個名字。凡事有利有弊,馬匹動脈流血再加上玩命狂奔,下場只有一個死字。它們只是普通的戰馬,卻可以在這個法子的作用下,在生命最後的一個時辰內擁有超越寶馬神駿的能力,這不是曇花一現,還能是什麼呢?

完顏宗弼領著二十幾名急於立功贖罪的族人,風馳電掣般向太史昆的車隊追去。這夥女真人騎術極好,腦部失血的馬匹與吸食了毒品的人類極為相似,它們的步伐雖快,卻是難免有些癲狂。不過這點顛簸根本無法影響到宗弼一夥,他們身子伏在馬背上縱馬疾馳,只用了盞茶工夫,居然已經咬住了太史昆的尾巴。

太史昆一行壓在隊尾的麒麟軍士兵見了追兵,從鞍囊中掏了幾個天雷引就向後丟了出去。即便是不識得火器,宗弼一夥也曉得敵人丟出的東西絕不是應該接近的,一夥人各自縱馬,卻是離得天雷引落點遠遠地。幾個天雷引相繼爆炸,竟是一個敵手也沒傷到。而宗弼一夥的馬匹此刻暈暈漲漲的,反倒是不再畏懼火藥了。

正統的軍人或許會覺得使用下三濫的末流暗器頗為不齒,可這些玩意在天京城都是用產業化來打造的。一個尋常麒麟軍士兵的鞍囊中,除了火器之外,還有許許多多加過料煨過藥的稀罕玩意。壓陣的三位麒麟軍士兵毫不客氣,連連揚手向追兵扔去了許多歹毒傢伙什兒。

砰砰砰幾聲炸響,生石灰面的白霧頓時將宗弼一夥籠罩;叮叮噹噹一陣脆響,浸了麻醉藥的三角鐵蒺藜扔了一地。這些玩意沒一個是要命的,可宗弼一夥想要拉近與太史昆的距離卻是難上加難。此時,兩撥人馬之間的距離還有一百來步,可就是這一百來步,竟是顯得如此微妙。

騎射不比步射,站在堅實的大地上,弓手儘可以用一人高的長弓射出箭矢,那樣的射程將會達到二百餘步甚至更遠。但是在馬上根本耍不開這麼巨大的長弓,馬上使用的相對短小的騎弓優勢在於射速,但它的射程之多也就是百步。如今兩方人馬之間這一百餘步的距離,恰恰使得女真人失去了攻擊力。

但是對於天京城的火器來說,一百來步的射程不是問題,騎馬打槍考究的僅僅是乃是瞄準射擊的本領。作為武者,他們對武器似乎有種天生的駕馭能力,像是楊金豹這種成名已久的老將,僅僅是練了三個月,就能將一柄旋轉後拉桿大纏線的長火銃使得出神入化,他並沒有在天京城的新兵基地訓練過,因而他練習槍法的時候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準星的作用,他就是憑藉著武人的直覺練就成了射擊的最高階形態――盲射!

此時,楊金豹、李千憐兩位也拖後幾步,持起火銃點射後面的追兵。女真人習慣了帶著羽翼的三尺弓箭,對這種幾乎看不見的子彈極為不適應,隨著火銃聲聲爆響,五六個根本就沒躲避的女真人頓時倒栽下馬一命嗚呼。

其餘女真人見得火器厲害,只得低頭藏在馬頸之後,苦苦捱過。楊金豹、李千憐兩位卻是打得興起,乒乒乓乓的一陣射擊,連人帶馬連線做掉了十幾人。

其他女真人進退兩難心急如焚,那完顏宗弼卻是一臉冷冰,口中默唸出聲。終於,只聽他念出一個“空”字,竟是雙腿夾馬,忽然提速向太史昆車隊衝去。

原來他方才口中默唸的,竟是在計算楊金豹、李千憐射擊的次數。這宗弼觀察力極強,別人在忍受死亡威脅帶來的恐懼時,他卻已經總結出了這樣一個規律――火器每響五次,必定要停下來間隔幾息的時間。於是他捏準了兩柄火銃同時開完五槍的空擋,快馬加鞭搶入了太史昆的陣中。

也難怪,天京城如今使用率最高的火銃,乃是與現代“毛瑟槍”極為相似的一個構造。也許毛瑟槍的模樣有些朋友會不太清楚,但是它的改良版“三八大蓋”卻是很多人見過真傢伙的。這種旋轉拉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