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場中的朱大貴動了。他的一根手指穩穩指向了熱動力研究分院的窗臺,口中卻唱起了另一首歌謠。
“出賣你的愛;『逼』著你離開;看到痛苦的你我的眼淚也掉下來!
出賣你的愛;我背了良心債;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買不回來!”
剎那間,梁玉宵目怔口呆!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做下誘騙『婦』女的惡事,這個登徒子還有臉說自己也痛苦!不過同時,梁玉宵還意識到,當年朱大貴正是利用梁蝶花的愛,才完成了他的功業,奠定了他在天京城的地位!這樣說來,也許……朱大貴當年心中的確是有愛?只不過,年少輕狂的他認為愛情比不過事業,才做出那樣的事嗎?
愣神的工夫,梁玉宵發覺自己聽漏了兩句,待她定住神再次傾聽的時候,歌曲已經唱到了尾聲:“我用我的真愛希望把你哄回來;我明白是我錯了;愛情像你說的;它不是買賣就算千金來!”
一曲歌罷。樓下的高麗人見識有限,他們還屬於聽歌只聽調調不聽詞的那種水平。大貴演唱的曲調俗稱“口水歌”,就是讓人聽一遍後腦子裡就不由自主的一遍遍重放那種。高麗人不小心中了招,腦子裡昏昏沉沉滿是方才的曲調,好似魔音入耳,一個個心下大駭,只將大貴當作了神人,紛紛跪下叩首不已。
梁玉宵無心注意高麗人的反常之舉,她只是咀嚼著一句歌詞:“愛情它不是買賣?”念著念著,玉霄好像是明白些了什麼。
蝶花黯然道:“你聽,大貴他已經將理由說得很明白了。像我們這種人,從前出賣了太多的愛情。我嫁與李乾順做皇后,何嘗不是出賣愛情獲取權力?大貴誘『惑』我,何嘗不是出賣愛情獲取太史昆的垂青?以及如今我的作為……當真是為了復仇麼?還不是出賣愛情試圖奪回失去的權利呢?我們都忽略了一點——若是沒有愛情,哪有可以出賣的東西呢?”
“原來……”梁玉宵的眼圈兀然紅了,她喃喃道:“原來,你們一直都有愛!”
“沒錯,一直都有。”蝶花挑了挑指甲,輕聲吩咐道:“玉霄,收拾出一個房間,我要見他。”
一曲唱罷,朱大貴就自信滿滿的向熱動力研究分院的二層樓走去,高麗人滿懷畏懼的為大貴讓開一條路i,甚至都沒有敢抬頭去看他。而專業宮廷女官出身的梁玉宵收拾房間的本領自然嫻熟無比,當大貴跨入二層樓的門檻兒時,玉霄已經做好了一切準備。
屋子很安靜,所有閒雜人等早已退卻。相對起堆滿了各種模型的其他房間,這已經是整棟小樓裡最簡潔寬敞的房間了。空空的四壁都安裝了柔和的汽燈,房間的照明很亮堂,連人的影子都顯得很暗淡。屋子裡沒什麼多餘的東西,只有佔了屋子一大半面積的一張繪製圖紙專用的大桌子與其配套的可滑動座椅。
梁蝶花靜靜的站在屋子一角,顯得很端莊。再次看到這張精緻的令人情『迷』意『亂』的臉龐,朱大貴不由得自問這樣一個問題:如果當年梁蝶花的面孔不是罩在面具之下,他自己還忍不忍心欺騙她?
不過隨後朱大貴就暗自苦笑起來:現在已經看見了她的面孔,不照樣還要騙她嗎?大貴不動聲『色』的調整了一下狀態,換做了一種清純陽光的正經面貌,溫和的向蝶花招呼道:“又見面了呢,這是我第一次見到真實的你呢!你……還好嗎?”
梁蝶花回覆了一個同樣溫和的笑,道:“只有你我在,就不用這樣費勁說話了。朱大貴,我只問你一句,如果我交代所有的情報,並且承諾與天京城並肩作戰,最後你可以給我一個什麼樣的承諾?”
“嗯?什麼?”朱大貴被這意料之外的問題問得一滯,他根本想不出該如何回答這種問題,只好繼續按照既定的路子支吾道:“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
梁蝶花好似和朱大貴說的根本不是一碼子事,她自顧自得說道:“我眼下該去做的任務,是在黎明前半個時辰,驅使四萬高麗人在天京城中放火、哄搶!這個時刻馬上就要到了,你不要『逼』我真的走上這一步!”
“什麼!你敢!”朱大貴頓時扔掉了矜持,拍桌子叫喊道:“任務?你在執行誰的任務!”
不過,梁蝶花仍舊是答非所問:“這兩年來,我經歷過了太多的盟友。走到這一步,我已經明白,沒有人可以戰勝天京城!我承認我之前走錯了路!現在,大貴,我要你給我、和門外那些女孩們一個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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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四 周禮
不用設計圈套,梁蝶花居然要主動說出幕後者的身份,這使得朱大貴無法自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