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帶弓?若是遇到敵人,你對他說你未曾帶弓?全營的漢子夜間睡覺時都持弓而眠,這光天化日之下,你說你未曾帶弓?我打死你這個逆子!”
“爹,我知道錯了!”半邊臉火辣辣的痛,可小白根本不敢搓揉,只是垂首求饒。
張宵冷哼一聲,解下自己隨身長弓丟與小白,道:“用我的弓,做今日的功課!挽弓五百,現在就開始做!”
小白連忙接過長弓,猿臂舒展,輕叱一聲,瞬間將三石重的反曲弓扯開一半。
“扯半張弓算是什麼意思?怎的兩月未曾督促你練功,連弦如滿月你都做不到了麼?”張宵大怒,斥道:“給我扯滿!”
“爹……再扯就要將衫子扯破了!”原來這身雪白的公子服頗為修身,穿上它做些吟詩頌對的文雅舉止雖是好看,但要做些舞刀弄棍的粗野活計,這身衣衫卻是很不合適。
“逆子!給我扯滿!”張宵揚起手掌,作勢便要再打。小白滿臉漲紅,大喝一聲,只聽“滋啦”一聲衣帛開裂的聲音,反曲弓是扯滿了,小白的一身新衣卻也扯破了。
張宵目視小白,小白識趣的低頭不語。張宵道:“吾兒,大道理我也不講了,如今你可知道這身衣衫的壞處了麼?”
小白低聲道:“爹,我知道了。穿這樣的衣衫,根本使不出武藝來。”
張宵怒氣消下去一半,好言道:“吾兒,你平日裡不是那種不明白事理的孩兒。爹來問你一句,你為何要穿成這般模樣?”
小白道:“我覺得……穿上這樣的衣衫,瓶兒妹子會歡喜來著。爹,我知道錯了,今後我再也不敢打扮的如此花哨了。”
“愛俏並不是錯,莫要說你這樣的少年人了,便是到了為父這般年紀,仍是願意打扮的清爽利索,儀表整潔。”張宵道:“不過呢,人與人追求的極致盡不相同,因而眼中的俊俏也不相同。若是文士,自是要打扮成你這般模樣,但作為一名武者,應以雄壯威嚴為美!”
小白聞言,連聲稱是。
張宵又是說道:“吾兒,你年歲已大,凡事應當也尊重你的主張。你若是想習文,爹爹我不但不反對,反而會支援你。我可以為你置辦筆墨、蒐集書籍,並央求高先生做你的師尊。雖然你年紀大了些,但只要你肯下苦功,未必就沒有成功的那一天。甘羅少年為相固然風光,可姜尚七十歲出仕亦為美談!你若習文,爹爹將不再督促你練武,但是每日監督你背誦詩文還是必不可少的。你可願意?”
小白一慌,連忙雙膝跪地,哭求道:“爹爹!孩兒要習武!孩兒是武者!”
“既然要做一名武者,就須時刻承擔起一名武者的責任!”張宵道:“你若是去東京遊玩,或是去府衙辦事,這些地方不允許攜帶刀槍,你空著手也就罷了。可你身在天京城,便要時刻擔負起保衛天京城的責任!時刻準備著將來敵一一擊敗!眼下你兩手空空,你的責任怎麼辦?”
小白神情一凜,叩首道:“孩兒明白了!”
“知錯就改,這才是我張家的男兒!”見到兒子誠心認錯,張宵舒了一口氣,將小白攙起,柔聲道:“瓶兒那丫頭與你有些意思,爹都知道!娶她做媳婦,爹支援你!不過呢,你的想法也著實可笑,瓶兒那丫頭整日混在軍營中,花拳繡腿都學了幾分,分明是個喜愛武藝的女娃娃,又怎麼會對文士打扮的有好感?嗯……有了!待爹爹我尋幾名神工營的匠師,模仿著徐寧的‘賽唐猊’給你打造一身金甲!到時候吾兒將金甲穿在身上,不比那長袍美上百倍!”
小白聞言,大喜過望,拉著老爹的手一個勁傻笑。張宵跟著兒子傻樂一陣,佯怒道:“行了,你也別得意!去,罰你扎一個時辰的馬步,以抵今日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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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我的志向是細作
“嘿嘿嘿,教子有方呀!”躲在門後欣賞完老子訓兒子的太史昆踱著四方步,嘻嘻哈哈地邁入院中。
“原來是昆哥!”張宵無奈搖搖頭,道:“沒有法子呀!若是我張家人丁興旺,有這麼一兩個不成器的也無所謂,不過自從我們山寨遭了災,寨中幼兒十不存一,這麼有限的幾個後生再不好好教養,等我們這代人老了,寨子也就垮了。”
張宵所說的寨子,正是抱犢崮上的白馬寨。當年寨子被羅剎堡強人洗劫,寨中張氏一族死傷慘重。後來幸得太史昆所助,張氏族人才能夠得以報仇雪恨。
提起舊事,兩人一陣唏噓。太史昆道:“白馬寨中二百兄弟如今成家的有幾人?”
張宵道:“有了天京城,咱們的日子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