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遂是涼州名士,當初在晉陽時,又和董卓有過直接關往,董卓對他還是尊敬的。讓韓遂去探探董卓的口風,比他直接出面還要好得多。如果董卓願意,他可以任他為別部司馬,獨領一軍,就在臨洮、武都一帶作戰,如果不願意,那也不至於大家難堪。
韓遂一聽就明白了,二話不說,決定立刻起程。
臨洮城外,望曲谷。
董卓縱馬飛馳,弦響處,一隻麋鹿應聲而倒,董卓飛快的又搭上一隻箭,轉身再shè,羽箭離弦,飛躍過八十步,劃了一道漂亮的弧線,正中一隻剛剛躍起的白狐。白狐哀鳴一聲,從山坡上滾了下來,正好落在停住了腳步的董卓馬前。
李傕趕了過來,翻身下馬,撿起白狐看了一眼,見那隻羽箭正中白狐的咽喉,不禁讚了一聲:“大人箭術不減當年。”
“箭術好有什麼用。”董卓怏怏的收起弓,掉轉馬前,走上一處山坡,看著遠處山頭的皚皚白雪,長長的嘆了一聲。李傕見他心情不好,沒敢再說什麼。如今山東黃巾鬧得正凶,西涼的羌人又激戰正酣,一心想馬上求功名的董卓卻賦閒在家,心情之惡劣可想而知。他們這些人雖說有些武藝,但是口才都不怎樣,也不知道怎麼勸董卓。
董卓挽韁而立,思緒起伏,視線的盡頭,便是大小榆谷所在的位置,鍾羌十餘萬起兵叛亂,來勢兇猛,出人意料。董卓想不出為什麼會這樣,這也是他不肯去見劉修的原因之一。涼州的情況他非常清楚,根本沒有足夠的兵力和財力、物力來應付這次叛亂,就算劉修能有兩萬幷州軍支援,可是錢糧呢?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去湊這個熱鬧。再者,天子答應過他,一定會再次起用他,他更沒有必要到劉修的衛將軍府走一遭,做不了幾個月,還要多上一個君臣之義,這對他來說太吃虧了。
“大人大人”
董卓轉頭一看,原來是親衛司馬胡軫,他的身後跟著兩匹戰馬,戰馬上端坐著一主一從。董卓隔得遠,看不清那人的臉,不過一看胡軫不敢走在他正前方,而是側著一些的情況來看,這人應該是個大人物。董卓調轉馬上,向山坡下走去。山坡雖然並不平坦,可是他胯下這匹馬倒是走得輕鬆自如。
“文約?”待董卓看清來人的相貌,不禁又驚又喜。“你怎麼有空到臨洮來了?”
韓遂笑道:“聽衛將軍說你回家休息,我豈能不來看看?如今天下洶洶,你倒是休閒,還有空來獵鹿shè狐。”
董卓哈哈大笑,既然是劉修派來的,又是涼州名士,不管他願不願意入劉修的衛將軍府,至少這面子是有了。他揮了揮手,命令親衛們就地宰殺了那頭鹿,生起火烤肉,又從馬鞍上拿下隨身帶的酒,和韓遂席地而坐,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來。
韓遂向董卓轉達了劉修的心意,董卓聽了,含笑不語,只是一口接一口的喝著酒。沉默了片刻,他才說道:“請文約代我向衛將軍致意,他的一番美意,我心領了。只是潁川新敗,敗軍之將不言勇,我不想因此被羌人笑話,墜了衛將軍計程車氣。”
韓遂聽了,知道董卓已經拒絕了劉修的邀請,也不再強求,便轉而問道:“黃巾那麼兇猛?”
董卓有些尷尬,抬起粗大的手指撓了撓眉梢:“其實說起來,黃巾不過是些烏合之眾,可是,他們人太多了,多得像漫山遍野的螞蟻,怎麼殺也殺不完。”
韓遂喝了一口酒,沒有吭聲。在他看來,劉修平定了涼州之後,很可能會去平定黃巾。以幷州的地利條件,當然是直接東下冀州,冀州是張角的大本營,實力也是最強勁的,提前瞭解一下黃巾的戰法非常有必要。
“還有,他們也不全是烏合之眾。”董卓思索了片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握著酒壺的手愣了一下:“那支黃巾叛逆之中,似乎有一支百人左右的jīng銳,戰法甚是嚴整。”
韓遂看了董卓一眼,不禁有些想笑,董卓也算是久經沙場之人,被一群烏合之眾擊敗,當然不甘心,總要找點什麼藉口來掩飾一下。百人左右的jīng銳就能左右戰場,你以為是檀石槐的玄武營?
“這些人頭扎黃巾,身上有甲,戰鬥的時候大聲喊著什麼,像咒語一樣的東西。戰鬥起來悍不畏死,而且結陣而鬥,配合很熟練,看樣子是經過長時間的訓練的。”董卓慢慢的說著,神情越來越凝重,他突然抬起頭看著韓遂,眼神又有些空洞,似乎在想著什麼。“前面是刀盾手,後來是弩手,應該是蹶張弩,他們的shè術很高明”
聽著董卓若有所思的敘述,韓遂不禁笑了起來:“這哪裡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