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此時是夏日,那扇窗半開在那。綠丫怕壞人力氣大,自己打不過,打算悄悄瞧個真切然後去尋人來,於是踮起腳尖往裡一瞧,這一瞧綠丫登時只覺得如被雷擊一般。
屋裡的人綠丫都識得,男的是屈三爺,女的卻不是任何一個全灶,而是張嬸子。不過張嬸子此時並沒有平日教導綠丫她們的那種勁兒,只披了件衣衫,一條腿掛在屈三爺腰上,另一條腿蹬在地上,嘴裡在那抱怨:“你這會兒想起我來了,我還當你早被那賤|婦勾了魂。”
屈三爺本就生的矮胖,此時也只披了一件外衫,旁邊柴草堆上還扔著他的褲子,在那一邊動盪嘴裡不停地說:“好親親的肉肉,還是你得勁。那賤|婦,現在年紀大了,越發管的我緊。旁人也就罷了,偏你,她再不許我沾一沾。”說著伸出手去,又揉搓張嬸子的那團豐盈。
綠丫看見這一幕的第一眼就想立即轉身回頭,可聽到這兩人口裡抱怨的賤|婦,忍不住矮了身子,想悄悄地聽他們說的人究竟是誰?
屋裡兩人並不知道外面有人,就算知道外面有人,屈三爺也不放在心上,只怕到時一時興起,還要拉了外面的人一起進來大戰。依舊在那動作不止,口裡就道:“親親肉肉,還是你身子香,那個賤|婦,那些脂粉也不曉得用到什麼地方去了,都是臭的。”
張嬸子雙眼已經迷離,呻|吟兩聲方道:“你一口一個臭肉,那把她給撇了,你又不敢。”這話堵了屈三爺的嘴,他身下立即又加了力,發起狠來。張嬸子被他發狠搗了兩下,不由狠狠地咬了他肩膀一口:“就只有這時還像個男人,怎的,說她兩句就不行?不過一個婊|子,這會兒穿了幾件好衣衫,就真拿自己當太太了?憑她也配?”
後面的話,都是張嬸子發的醋話,屈三爺只是狠勁不提。綠丫聽他們說的,已猜出所說的人是誰,不由悄悄矮著身子往旁邊走過。走過柴房,才剛直起身。想到平常議論的,屈三爺對屈三娘子何等好,再想到方才屈三爺在那和張嬸子唸叨的話,綠丫的眉不由皺起,難怪翠兒要說,這男人哪有一個靠得住的。
屈三爺放著家裡那麼多的全灶,還要去和張嬸子拉扯,可張嬸子平常也是個端莊樣,但在柴房裡那雙頰飛紅,雙眼迷離,承歡不已的樣子,不就跟在家裡時候,集上唱戲說的淫|婦是一樣的。
綠丫覺得心裡各種念頭都有,況且常聽人說收用,甚至小嬋兒還盼著被屈三爺收用,可收用時,真是醜。綠丫想著想著,覺得喉頭一酸,登時肚內翻江倒海,彎腰吐出一堆穢物來。
她本已走到全灶們住的院子外面,聽到她這一吐,屋裡的人立即出來,見她吐的很難受。有人端水過來給她漱口,翠兒還拍著她的背:“像是今兒剩下的菜多,你吃多了,腸胃不舒服,等會兒去挖點灶灰來,用灰水蕩蕩就好。”說著翠兒已經叫人:“調羹,你去挖點灶灰。”
調羹答應著準備去,綠丫害怕調羹過去撞見屈三爺和張嬸子,到時也像自己一樣翻江倒海地吐,忙把漱口水給吐了,對翠兒道:“我吐了這些,倒覺得心裡舒服,只要回屋躺會兒就好。”翠兒見綠丫雖面色蒼白,但說話聲音還在,也就點頭道:“那你去躺著歇歇。”
秀兒已經拿了灰過來把那些穢物掩了,見綠丫要進屋,就故意道:“翠兒姐姐就是疼綠丫,這些東西,還不是要我打掃。”翠兒點秀兒一指頭:“你上回感了風寒,還是綠丫照顧你呢,你還說以後待綠丫要特別好,怎麼這會兒讓你打掃打掃,你就覺得不快了。”
秀兒嘻嘻一笑,綠丫正好回頭,看見秀兒那和屈三爺有些相似的眉眼,不由又想起柴房裡的那幕,還有翠兒也是這樣被屈三爺壓在身下嗎?那時翠兒姐姐有沒有像張嬸子一樣嘴裡抱怨個不停?這麼一想,綠丫又覺得難受,又彎腰欲嘔,方才才把肚裡的東西全吐盡了,此時也吐不出來什麼,不過吐出幾口酸水。
秀兒還翠兒瞧見了,忙又過來幫她捶背,翠兒還抱怨綠丫不肯讓人去挖灶灰來蕩一蕩。綠丫也不能說自己並不是吃壞東西,只是任由翠兒抱怨著。
一通忙亂後,綠丫總算躺在床上歇息了,翠兒為了讓綠丫歇息好,還讓和綠丫同屋的小碗去她屋裡睡。屋裡只剩下綠丫一個人,她睜開眼,看著黑暗的屋子,過了好久才嘆氣,不管怎麼說,見了今天這一幕,越發堅定了綠丫的信心,絕不能被屈三爺收用,可是這要怎麼做?畢竟一個買來的,生死都捏在他們的手上,無法抵抗。
許久沒有哭過的綠丫覺得眼睛又開始酸澀了,她用手摸摸眼邊,眼邊溼溼的是淚。此時綠丫想娘也怨娘,你就算把我給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