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示意賢妃坐下了:“如今陸太后恐怕比誰都希望聽到江采女懷孕的訊息,她正愁沒機會衝江采女下手呢,本宮就給她這個機會!”
要想對付陸太后,只一味的被動挨打是不成的,得要主動出擊,賢妃聽她這話,卻總覺得頭腦一片混亂,隱約好像能摸到些什麼,但慌亂之下又什麼都想不起來。她一會兒怨恨百合行事太莽撞,可恨自己輕易上了她的當。入了她的賊船,如今想抽身都難了。
若是江采女懷孕事假,一旦被人揭發,皇上震怒之下,恐怕徹查起來,百合若是露了餡,自己這樣跟她走得近的都要倒黴。
別到時陸太后沒有被扳倒,自己倒先死於受牽連之下。
想到這兒,賢妃臉上露出不快之色:“姐姐做事,也實在太莽撞了些。”今日知道了這樣一樁訊息。賢妃只恨不能自己今日從未來過鹹福宮。也沒聽到過百合說這話,她再也坐不下去,找了個藉口便離開了。
陸太后離宮半個月時,百合交了信物到詩情手中。叮囑她回周家一趟。第二日出宮採辦的人回來時。一箇中年姑姑便隨著採買的隊伍進了宮中。
那姑姑抬起頭時,百合看著周百合的母親秦氏,嘆了口氣:“母親。”
詩情與畫意二人親自把門。留了這兩母女在內殿秘議。
“你讓詩情帶信,說宮中出了劇變,到底是何緣故?”秦氏生了三兒一女,個個都十分爭氣,女兒周百合規矩禮儀樣樣出挑,當初先皇太后都是稱讚無比,並選為兒媳,嫁給太子之後肚子也很爭氣,很快為皇上誕下血脈,有了子嗣,直到去年末,梁慕北一死,周百合便徹底失了寵,秦氏沒有機會單獨見女兒,心中也是十分著急。
因此昨日詩情回來傳信,說是貴妃請周夫人進宮一趟時,秦氏冒險便入了宮中。昨日無論如何她問詩情,詩情總也不說,今日一見到百合,秦氏再也忍耐不住,問了出來。
“母親,周家有難了。”周家是清貴之家,所謂的清貴之家,是以名聲見長,貴而不富,掌實權,得皇帝信任。早在當初太祖梁益仍是太子時,因受鄭貴妃迫害,數次要殺太子,都是周家祖父拼死力鑑,引群臣跪在太極殿正大門,跪了三天,祈求皇帝改變心意,才使梁益沒有被昏庸的齊帝殺死。北朝建立之時,因周父從龍有功,梁益記著恩師保命之恩,在論功行賞時,封其定國公,世襲罔替,這在大齊朝中,可是獨一份。周父當初任太子太保,周家三代都是帝師,到了周父這一代,先帝去世時,命他為首輔大臣,風光無比。
照理來說這樣的家世,只要犯的不是謀逆的大罪,別說百合曾是永明帝結髮夫妻,就是光憑周家祖孫三代的功績,便如一身免死金牌,絕無出事可能。秦氏在聽到女兒這樣說時,只如聽到了天方夜譚一般,有些想笑,可看到女兒的那張臉,又實在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
“何出此言?”
秦氏問了一聲,百合便以手指沾了茶水,在桌上寫了個‘淫’字。秦氏看到這情景,大吃了一驚,臉色劇變之下眉頭皺了起來,有些狐疑的盯著百合,聲音都有些變了:“你幹了些什麼?”
若是百合淫/亂宮庭,恐怕不止是她要倒黴,確實有可能會禍及家裡,想到周家數百年清名,若是因為女兒的緣故毀於一旦,恐怕周家老祖宗死了都會被氣得不得安寧。
百合聽秦氏聲音不對勁兒,知道她是誤會了,不由又是好笑又是好氣。她伸手將桌面上的水跡擦了去,慢條斯理的道:“母親想到哪兒去了,女兒所說的‘淫’字,可並非是指女兒。”秦氏聽她這樣一說,心下稍安,又重新換了個坐姿,示意百合接著說下去。
“慕北之死,恐怕母親也是知道一些內情的。”說到這個,秦氏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自然是知道的,甄氏那個吃裡扒外的賤人,你二叔說是替我向你道歉,都怨他識人不親。”周家家教極好,親人之間少有勾心鬥角,反倒聚心力極強,周家不興納妾,兄弟同胞都是嫡系,乃一母所生,所以感情很深,正是因為這個特殊原因,周家才能發展幾百年時間不倒,並且根基極穩。
聽到母親向自己道歉,百合不置可否:“母親可知道,指使甄氏的,乃是何人?”
“聽說是與賢妃有些關係。”宮闈秘事,這種大皇子遇害的醜聞,永明帝自然是要牢牢捂著的,也正是因為郭氏捲入了陷害大皇子的事兒中,朝堂上週家開始針對郭家,郭家好幾回上門求饒,都吃了閉門羹。
“她只是一個幌子,真正害了慕北的,是陸氏。”
“哪個陸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