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樹昨天還好好的,今天怎麼就這樣了?是不是被毒死了啊?”思源也趕了過來。
“心沒了,命不久矣,別難過了,這是它自己的選擇。”濃墨安慰我道。
“璇姐,這棵樹發生了什麼?”思源還在問。
“它知道要被賣了,就這樣了,別告訴你爸是因為這個。”我說。
思源的聰明在於他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也知道替別人著想,更在於他遇事的淡定沉穩,“嗯,我知道了,我回去了,一會兒留下來吃飯吧。”
我還沒緩過來,心裡很壓抑,不僅有無限惋惜,還有對大自然的奇妙的深深佩服,我們對草木的愛護,也會得到它們的反饋,它們是善良又單純的,直到死還都想著把最好的留下來,我走到桂花樹身邊,撫摸著它乾枯的樹幹,很粗糙,樹皮都翹起來了,“老桂花樹,走好。”我吸了吸鼻子。
“知道它們有心,回去就多對自家的樹木好一點,別沒事對著它們說人壞話,傳遞負能量,這棵樹說不定就是因為你叨叨多了,才會滿身負面情緒,心靈太脆弱,一不小心被傷了就一蹶不振了。”聽了濃墨這番無厘頭的話,我噗嗤一聲,鼻涕泡出來了;這麼大人了,竟然冒出了鼻涕泡,我那個突然手足無措啊,各種尷尬、好笑、憤怒、悲傷的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看著濃墨也同樣複雜的表情,就放聲大哭了……
******我是鼻涕泡泡的分界限******
“怎麼哭的?跟家奶說說?”家奶端著一碗肉湯進來我的房間,“濃墨說你說什麼也不肯在大印家吃飯,送你回來,還不禮貌地趕走人家,吵架了?”我捂著臉不想說話,丟死人了!我在濃墨面前丟人又不是一次兩次了,可現在反而自己的免疫力下降了,一想到那個場面,我就抓心撓肺地想跳樓,可是跳樓也不起作用啊,再落下個妖怪的傳言就不好了,啊啊啊,我該怎麼辦啊?把濃墨敲失憶?哎呀,算了算了,他對我的印象本來就不好,就這樣吧,嗯!不管他了!
我一縱抬起頭,“沒有!”雖然我說話仍然中氣十足,可馬上又變蔫了,要是吵架就好了,哎呀呀,我忘不了啊!“家奶,你有沒有做過很丟人很丟人的事,當時就想鑽地洞的?”
“璇子,先把肉湯喝了,暖和一下身體,這不吃飯怎麼行,一會兒下去吃午飯,下午還要上學呢!你現在可是高三時期,關鍵的很吶,俗話說,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
“家奶!”我炸毛,這說的是什麼跟什麼啊,怎麼迴避我的問題呢,難道家奶也有丟人到不可自拔的事情,不好意思跟我說?
“璇子啊。”家奶突然放下肉湯,坐下來,鄭重其事地問我:“家奶問題啊,你什麼時候開始覺得很丟人的?”不記得了,最近吧,可能也不是,具體時間記不清了呀,這是回答我的問題嗎?家奶見我給不出答案,於是熱心地給了提示,“是這樣的啊,你什麼時候開始有了覺得某件事情很丟人的意識的?”轟——噼裡啪啦,一道閃電劈在我的腦袋上,還伴隨無數根箭刺向我。我嚥了一大口血,才接受了家奶的印象裡我終於知道什麼是丟人的事實,敢情我以前幹過很多丟人的事?
“為什麼這麼問?”我還是默默覺得家奶不會這樣想我的,嗯。
她面露喜色道:“你是在誰的面前覺得丟人了啊?快給家奶說說!”
“家奶!”沒錯!她就是這個意思!“哎呀,不是啦,我就是隨便問問的。”我趕忙扯開話題。
“啊,是這樣啊,唉。”家奶繼續端起了肉湯,“來,把這湯喝了,一會兒該冷了。”她又自言自語小聲說:“應該是能分辨吧,唉。”我又咽了一大口血,滿滿的都是淚啊。
******我是不知羞恥的分界線******
舅舅知道老桂花樹死了之後,也難過了好長時間,它的軀幹一直都留在那裡,和老醫館一起作伴。
高三那年的冬天太冷太冷,加上古怪的電壓問題一直沒解決,空調就帶不動,由於我比別人要付出更多的努力才行,所以,晚自習回家還要看書到很晚,家奶就怕我身體招架不住,每天晚上都要爬上來催我快點睡覺,身體要緊,可是我沒聽,家奶來的時候,我熄燈,家奶一下去,我又開了燈,就這樣,紙總是包不住火的,她乾脆就不睡覺看著我,沒辦法我只好睡早點,太冷的時候,家奶就會來和我睡一床,給我暖腳,我的體質冰寒,即使夏天也是冰涼的,更何況嚴寒的冬天呢,家奶就把我冰涼的腳夾在她的腿中間給我取暖,直到我的腳變暖後,她才會睡去,甜蜜的負擔,家奶大概是我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