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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部分

料想丁一這身份,不太可能給他賠不是。怕是會道聲“送客”把他和外面的幾個親隨驅趕出府,這樣在府外再罵一通,回去也就個交代,而且這邊廂也沒算往死裡得罪了丁一。

其實秦授一路都很有分寸,他從頭到尾就沒有說過柳依依一個字,因為柳依依是丁一的正妻;他也沒有叫過丁一的名字,直呼人名就是汙辱了;他只是拿天然呆來說嘴,因為她是妾,不單止這年頭,歷史上向來妾的地位是很低。蘇東坡這種大文豪,都是把妾隨便送人的。

但偏生丁某人似乎不是這麼想,他對徐主事說道:“徐兄且寬坐。”根本就是當秦授是透明的。

這下子秦授就接受不了了。

要知道他可是錦衣衛的千戶,在京師,多少條街都要給他交陋規也就是保護費。詔獄裡落難的官員也見得多了,四五品不過尋常事。何況丁一還是辭了官的角色!一時不禁惡從膽邊生。這一回是動了真怒,卻不復先前那潑皮模樣,陰森森地冷笑道:“丁容城,你是要教大家都下不了臺麼?”

這方才是秦千戶的真實面目,哪裡會有一個如方才潑皮模樣的人,能爬到錦衣衛千戶的位置?他重新坐了下。輕輕地敲著案几,卻對丁一說道:“有些事,都是明擺著的,方才這位秀才的舉止。某也沒與他計較。‘送客’兩字,於丁容城來說,便這麼難以出口嗎?”他說的是王越把他弄了個過肩摔的事。

丁一依然沒有開口,似乎手上那杯茶有著莫名的吸引力一般,他臉上泛著微笑,只是輕輕地看著那杯茶。秦千戶冷哼了一聲,開口道:“人來!”在外面走廊上那七八個隨他來容城的錦衣衛,便奔了進來。

“把守前後門戶,除了這徐主事之外,其他人等不得出入,某回去領了駕帖,便來抄家。”

“卑職領命!”

秦授這才站起身來,撣了撣飛魚服上不存在灰塵,衝著丁一說道:“丁容城,今時終歸不比往日,你不識趣,那大家便把這出戏做下。刑部那邊想來看在大司馬的面子上,是不會籤這駕帖的,只是京師往返六百里路途,丁府這一個月裡,便都在宅裡待著吧。”

三百里路,回來六百里,若是快馬,當然兩天就能跑個來回。

問題是秦授本來就是要下丁一的面子,而丁一又不配合,他又知道刑部肯定不會籤駕帖讓他來拿人抄家,他便在路上慢慢走,來回給弄上一個月,手下錦衣衛就守著門不讓進出,也不進來,丁府人等又能怎麼樣?打錦衣衛麼?人家又沒進來抄家,只說說上司有令不許進出。等於被關押上一個月,在家裡坐上一個月牢。

出乎秦授意料的,丁一這一回倒是衝他開口了,這是他見著丁某人之後,後者第一次衝他開口說話:“跪下。”他便這麼微笑著對秦授秦千戶說道,似乎說的是一件天經地義、理所當然的事一般。

秦授愣了半晌,失聲笑道:“丁容城,你得了失心瘋麼?你可曾記得你已辭去官職,如今不過一個秀才功名,某是給你面子才喚你一聲丁容城,莫非還真覺得某是怕了你?今日這事,本也不是某與你的私怨,你若再這般放肆,那便是你我的怨仇了。”

盧忠為何要授意秦某人,來削一個已然辭了官的丁一的面子?盧忠沒有說,秦授便也沒有問,但這不代表秦授自己沒有想法。按他想來,要削丁一面子的人,恐怕不是自己上司錦衣衛都指揮使盧忠,只怕是那一位,無他,就衝丁一把太上迎了回來給那位添堵。

所以秦某人自然是有持無恐了。

丁一站了起來,卻對徐主事說道:“徐兄做個見證,學生教他跪下,他卻是不跪的。”

徐主事苦笑著點了點頭,心中卻是嘆道:由奢入儉難,不單花費錢物如此,人的位置也是如此,這丁容城,卻沒想到今日不比往時,硬要和秦千戶來扛……何必呢?忍這一時之氣,把官司留給大司馬與盧忠去打不好?

因為此事傳到京師,教於謙聽著,無論如何也會與盧忠戰上一場的,畢竟是他的親傳弟子,豈能任人這般欺凌?但丁一此時來和秦授硬扛,那是絕對討不了好的!用什麼扛?用一個秀才身份麼?

若是其他官吏還另有一說,錦衣衛天子親軍,丁某人現時一介秀才,又能拿人家怎麼樣?事實上盧忠授意秦千戶來落丁一的面子,姓秦的自然有的是法子,為何用這種最為下作、最為沒技術含量的方法呢?若用別的法子,也許地方官吏或是徐主事還能替丁一遮擋些個,他耍這潑皮的法子,也正是因為:簡單,有效,省事。

此時卻看丁一又對秦授那七八個手下說道:“學生勸爾等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