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卻就對譚風說道,“想來方總鎮於雲南麓川的地形地勢,應是頗有心得的,去看看方總鎮若是方便,為師過去拜候一番吧。”譚風漲紅了臉,行禮領命而去,畢竟這回丁一丟臉,卻就是他引起的事。
於大門外的劉鐵,咬牙對那騎兵連計程車兵說道:“拿下,若有反抗,格殺無論。”那出來列儀仗的騎兵連士兵,可不是大漢將軍那種花架子,殺敵衝陣方是他們熟知的事,聽著劉鐵的命令,一個個如猛虎下山也似的,立馬就把那男子、小廝、二十來個隨從都拿下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工夫,一個老頭兒騎著一隻看起來比他還瘦的毛驢奔了過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要求見管事,在門外站崗計程車兵看他年老,便去通報劉鐵,見著劉鐵出來,那老頭兒急急地道:“管事,小老兒是慈溪先生家中老僕……”
第二章篳路藍縷(三)
其實這方才是高官門下的僕人的態度,這老頭兒來了並沒有大刺刺地要見丁一,而是求見管事,因為很明顯他感覺這出錯的事,是不值得擺上丁一案前的——他完全沒有料到那廝在這邊是如何招搖的,所以覺得在管事這一層面就能把事態擺平。
“……我家老爺教身邊幕僚過來拜會容城先生,卻不料那幕僚拿著我家老爺的名帖,去借了官轎和從人,小老兒也是剛剛得知,那人年紀太小不曉得輕重,還請貴管家見諒,切切不要因著此事驚攏了容城先生……貴管家抬抬手行個方便,小老兒先給您謝過了。”這老頭兒很精明,看著那頂八人官轎就停在門口,知道人必定是被丁一手下拿了去的。
劉鐵連忙搶上前去攙住那老頭兒,對他笑道:“年少輕狂總是有的,老丈不必如此。”他跟著丁一久了,這對師徒已習慣了站在高官的視角去審視對方,所以年少輕狂這四個字說將出來,真沒有半點為難或是尷尬,當下便教騎兵連計程車兵,去把那個三十上下的男子帶了出來交與這老僕。儘管騎兵連的軍士沒有對那人施以什麼刑罰,但顯然是被驚嚇了,頗有點頹勢。
直到離了這宅子十數步,方自聽著那人向老僕說道,那些隨從和小廝,都被劉鐵釦著,結果不知道老僕說了句什麼,那三十上下的男子總算消停了,不敢再言語,老實地離開。
這本來只是一個插曲。這名喚作歐陽文的男子,劉鐵剛才早就問清楚了,卻是王來的世交子侄。中過舉人之後,考了兩科都沒得中,於算術上頗有些天份,於是就去在王來手下充任一個類似乎於錢糧師爺的幕僚角色,這回過來卻是王來出於好意,想和丁一約個時間談談雲南那邊苗寨的一些地勢、風俗、人文,以便丁一到了雲南。不至於如睜眼瞎一般。
但這位歐陽文仁兄不知道發了什麼顛,突然來上這麼一出,於是劉鐵倒也就不好怎麼下黑手。這跟現代社會殺人犯是精神病沒什麼區別。丁一做到二品官,然後來跟一個舉人計較,只不過是在幫這個舉人揚名而已罷了,還顯出丁一手下無人。居然這樣就被人蒙了過去。
所以劉鐵才極痛快地把人交給王來的老僕。當做一個燙手熱山芋交了出去。
可惜不作不會死這個道理,並非人人都懂得。倒是方瑛對於丁一,表現出了極大的善意,當譚風去傳話之後,方瑛做一個讓譚風都覺匪夷所思的事:他直接就帶著十幾個親衛,跟著譚風就過來了。不但沒有等丁一上門,也沒有大張旗鼓來訪,而是把自己放在晚輩的位置。
“若是末將一點愚見。能入先生法眼,實已是三生之幸。安敢勞先生垂詢?”方瑛的態度,真的好到讓丁一有點擔心這廝是不是設了什麼圈套,等著自己去鑽?但鋪開地圖,一點一處講起來,方瑛卻又是實實在在的,沒半點花巧的玩意,丁一有時問起一些實質性的問題,比如某地的地勢,可以展開作戰的部隊規模等等,方瑛也是全無藏私,極為詳細地述說出來。
丁一聽著頻頻點頭,有方瑛這麼一席言談,丁一總算對這次雲南之行,多少有了點底氣,這年代的寫意式地圖,沒有方瑛這種在當地打過仗的人來講解,那真的只能靠著腦補了,至於腦補後的情況跟現實差多少,那就只有天知道。
“難得方總鎮這樣的大將親自述說,倒是解開學生先前許多的困惑。”丁一示意著劉鐵把地圖捲起收好,又抬手請方瑛用茶,然後方才接著說道,“學生這幾日便要離開貴州趕赴雲南,若有什麼需要學生協力之事,方總鎮不妨直講便是,都是沙場廝殺漢,卻也沒有太多無謂的講究。”說罷丁一就望著方瑛,等他開口,若是方瑛再顧左右而言他,那這個人必不可交。
因為如果只是為了結個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