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真的無語了,這奸臣似乎跟自己天生有緣?怎麼撞著一個個就納頭來拜?那些忠臣呢?楊廷和啊,張居正啊,怎麼不出現呢?不行給個海瑞海剛峰什麼的也好啊!至少海瑞那等樣人,扔去負責紀律監督部門還是絕對足以勝任的。
為什麼來投的,不是偉哥首輔萬安,就是劉棉花;不是造反的曹吉祥,更是酷吏門達!
門達那邊還在很恭敬地跪在地上稟報道:“小的雖一無是處,但於偵知、刑訊之事,承自家嚴所授,又是經年實務,尚略知一二,若得公爺垂憐,小的必定盡其所學為公爺效犬馬之勞!”他是在展示自己的才能了。
表現出自己是個有用的人,自己對於丁一來說。是有存在意義的。
丁一聽著真是要罵娘了,這廝是真的鐵了心肝要投啊,他不禁咬牙切齒地問道:“汝憑何以為。學生手下需偵知、刑訊之人?又憑何以為,學生手下便無此等人手?”他是真的覺得很不爽利了,就是來個李如松、徐光啟之類也好吧,怎麼盡是這等奸邪貨色?
“回公爺的話,依著廠衛線報,書院學子,所授課程皆是軍伍、民治、將作之事。但於刑訊之術,不曾聽聞有所教授;而公爺在任京縣縣丞任上,曾於數息之間。無用刑,無替罪,隨手便破了一樁人命案,小的便知公爺是天賦異稟。能者無所不能。卻是識貨的行家。給行家賣命,便是苦累一些,上峰也總能體諒箇中的難處。”門達聽著丁一的問話,卻沒有回答,而是說出了這麼一番話來。
而且他又接著道:“小的這一回是想差了,只不過若有小人在,絕不會教這不是社中之人,出來四處胡亂述說。”
他始終是在說著自己如何有用。但沒有說他為什麼會突然轉變態度在投丁一門下,要加入那忠義社。不過無論什麼原因。丁一是真心不想收羅這樣的人,所以冷笑道:“偵知、刑訊?學生倒是聽說,汝善於羅織禍名、嚴刑拷問上頗有盛名。罷了,汝聽著,有母女三人,母死,其妹治喪見一書生而傾心。斷七之後,妹殺其姐。何解?”這原本就是fbi的心理測試題,丁一按著此時的民俗略為改動了一下,斷七,也就是治喪事畢。因為華夏有頭七、二七直至尾七的治喪講究。
想不到的是丁一剛說完,門達馬上就答道:“此**女子想借喪禮再遇書生!”
丁一不覺出奇,於是又問道:“有某甲攜友出遊,友失足落溪,甲下水救之不及,越明年,甲至此溪祭其友,見漁人垂釣,所釣之魚無水草汙垢等物,便詢之,漁人曰:此溪不曾有水草。甲聽之投水自殺,何故?”
“甲下水救友之際,曾觸及其頭髮,以為水草。”門達再一次神速答道。
又問了數條題目,皆馬上作答。
但丁一併沒有露出什麼欣賞的神色,能這麼快速地答出來,只是說明,這廝是個極度心理變態的傢伙,這些題本來就是測試心理變態程度。於是丁一便再開口問的,卻是那條據說是愛因斯坦所出的著名邏輯推理題,當然把題中瑞典人改成大同人,法國人改成廣西人,那是不必提的事,讓丁一意料不到的,是門達居然也是扳著手指,在極短暫的時間裡,不過幾息之間就給出了正確的答案。
這時丁一迎著門達熱切的目光,就有點尷尬了,如果從一開始丁一就拒絕他倒也罷了,現時考較了這麼久,人家居然也答了出來,不論如何,雖說這些答案證明了門達是一個邏輯嚴密的重度心理變態,但他自稱在刑偵方面有心得,看起來也是有些憑據的,丁一這時再拒絕他,很有點拉不下臉了。
於是只好問道:“汝緣何起了此念?”為什麼想投入到丁某人的門下,總要說出個理由吧?要不然再有本事,再有用,丁一也不可能就收入手下的。
門達又再磕了頭,這個讓袁彬頭痛無比的傢伙,很明顯不單是心理上有問題,而且對於他人有著極為敏銳的觸覺。他很明顯地在丁一面前選擇了誠實,因為他在廠衛的線報,已經看過太多丁一的事蹟,他不認為自己可以騙得過丁一,特別是回答出丁一這一連串的測試題之後,他更加的心驚膽跳,能回答出來是一回事,能想出這樣題目的人,並且他想投靠也是臨時起意,在他看來,丁某人也是臨時起意編出來的題目,這就讓他愈更地膽寒,所以門達決定實話實說。
他很誠實地說道:“小的怕死,今日公不殺達,他日達亦必因公而死。”
毫無疑問,他選擇了一條冒險的道路。
他這句話一出口,也就意味著一開始說的,什麼吏治之類,都是胡扯。
今日丁一就算不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