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守在鐵皮亭子裡計程車兵猶豫了一下。誰也不想死,而且就算可以從容赴死的人。大多數也不想被活活烤死吧?希臘火就是原始的燃燒彈,大約是混有橡膠和石油。它就粘在鐵皮亭子上燒著,能不能燒穿不說,裡面的人再呆下去,生生被煎死是絕對沒有疑問的。
但他們是丁一計程車兵,他們有自己的驕傲和榮譽。
這種榮譽讓他們忍受著痛苦而不願撤退,但不是說明他們享受這種痛苦。
所以當帶著幾名護兵的錢初九吼了一聲:“手榴彈!”丟出幾顆手榴彈將二三十個準備衝上來的奧斯曼士兵炸倒之後,再次對著那兩個班計程車兵說道,“士兵!服從命令!馬上撤退!”這兩個班計程車兵就撤出那幾個仍在燃燒的鐵皮亭子了。
因為他們本來就被丁一派過來,由錢初九指揮的。後者就是他們的直接上級,所以服從他的命令,不是一件不可以接受的事情。而在撤離過程中,錢初九又指揮著他們,把幾個貨箱直接砸開了。又跑了沒有幾步,錢初九提出一個匪夷所思的要求:“背上我!我命令你背上我!本少爺不是懶,是腿抽筋了!快點,老大人不會扔下本少爺不管的!到時老大人問起,你們打算怎麼說?便說是扔下主官。自顧逃命麼?”
這個時節,錢初九口中的“老大人”丁一,事實上也是身陷於重圍之中。
只不過丁某人的境況比錢初九更為麻煩,因為錢初九他們還可以逃或是開槍拼命。丁一卻很難動手殺人。因為包圍著他的,就是士麥那這座城市裡的居民。他們要求丁一開放離開的通道,不論是陸地上或海上都可以。
“陛下。您先前說了,我們都是自由民。”有士麥那的平民這麼向丁一說道。“那麼,我們可以自由地離開這城市。對吧?如果不行的話,那還算是什麼自由民?”邊上的民眾紛紛附和著。
包圍著丁一的人,大約有上千人。
戰爭的陰影籠罩了這座城市,而他們對於奧斯曼人,有著根深蒂固的恐懼,他們甚至根本無法相信,有誰能面對奧斯曼人,而不失敗的——至少士麥那這座城市裡,他們認為不可能發生這樣的事。
所以,所有的抵抗,在他們看來,都將轉換成城破以後的屠殺。
是的,越是抵抗得激烈,城破之後的報復就越可怕。
他們不想留在這城市裡,去成為到時城破以後,被奧斯曼人洩憤的一員。
當有人挑頭以後,他們開始秘密計劃著怎麼逃出這城市,而恰好在他們準備出逃的現在,撞見了丁一,領著那三個班,準備去港口增援錢初九的丁一。不知道是誰叫了一聲:“這不是答應我們成為自由人的陛下麼?”那語氣帶著嘲諷,“不是說不會棄我們而去嗎?怎麼現時要奔向碼頭呢?我們偉大的陛下,您要去哪裡?”
於是,這些想要逃出城市的人,就堵住了丁一。
“你們當然是自由民,我承諾過你們。”丁一按下了要拔槍的警衛員,殺戮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但不包括眼前的問題。這些人都是士麥那的民眾,他們有家人,有朋友,就這麼殺死他們,只會讓更多的人恐慌,引發更多的不信任。
“那麼我們要離開!”、“對,我們是自由的,那麼我們有權離開!”這千多人紛紛地吼叫起來,似乎丁一掐住了他們命運的咽喉,以讓他們窒息,以讓他們死亡。似乎只有這麼發出聲音,才能讓自己擺脫被奧斯曼的虐殺的命運。
丁一笑了起來,他接過警衛遞來的鐵皮喇叭,向著那些民眾問道:“請告訴我,誰給了你們自由?很好,你們還記得。沒錯,是我給了你們自由的承諾,我以羅馬帝國皇帝的名義,給予了你們自由!”
“但是,你們要知道,如果沒有羅馬帝國,那麼你們也就沒有自由。”
“羅馬帝國曾經疆土萬里,但現在已煙飛灰滅,到了我手上時,只有一領紫袍,一把佩劍。而士麥那,就是羅馬帝國現在唯一的城市!我們已經無路可退了,公民們,羅馬曾疆域萬里,如今這裡就是唯一。”
“離開了士麥那,你們將不再是羅馬的公民,你們的命運,就是成為奴隸。”
“我相信,你們比我更清楚,奧斯曼人是如何對待奴隸的。”
“奧斯曼人似乎不打算要俘虜,他們不但運來了烏爾班大炮,而且還從海上發起了攻擊。”
“你們可以離開,你們無路可逃。”
“是現在出士麥那,然後象一條狗一般被奧斯曼人殺死,還是跟隨著我,為了自由,為了羅馬,而奮戰到最後的一刻?”
“我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