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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5部分

一個事實卻是,慈禧太后並不反對洋務,對於新鮮事物,她從來都不排斥。洋務運動的很多事業,鐵路,電報,海軍,能夠發展起來,和她的支援不無關係!

可也就是在她的折衝樽俎中,使李鴻章等力主變法自強的遠見者始終有力難施,而古老中國的國運也一點點地被消磨殆盡!

於是乎,要逆天而行,力挽狂瀾,那與這位在平衡術上幾乎無師自通的女人的權術角力就是無可避免的……不過一向謹慎的林義哲並不認為自己此時有與這位權術天才在政治佈局這盤大棋局上正面交手的能力!現在他還只不過是一個剛剛履任不久的福建巡撫,論及心術、閱歷,權勢,此時的他也就是在那棋局上做個棋子的資格!而不是指點江山的棋手!

而想要成為棋手,真正掌控這個國家的前進方向,他林義哲還需要更多的時間!

而現在,他所能做的,便是利用朝廷內外有棋手資格的人,共同影響國政大計!

“內輕”的朝廷與“外重”的督撫之間對於國策主導權的爭奪,一直都是貫穿著大清王朝最後歲月的獨特政治風景線!而面對手腕異常高超的慈禧太后,也惟有曾國藩與李鴻章這對師徒能尚有一搏之力。在原來的歷史時空中,1862年,也就是慈禧剛剛授意左宗棠另組“楚軍”後不久,曾國藩便安排李鴻章回鄉籌建淮軍勢力,而也正是這個衣缽傳人,最後勉強保住了他曾文正公的一世令名!而李鴻章雖在甲午戰敗後幾乎喪失了一切勢力,卻仍在八國寇京,兩宮西狩之機以一句“此乃亂命,臣不奉詔”提前宣佈了大清王朝的死刑!

而現在,經過自己的努力,曾國藩並沒有因“天津教案”而身敗名裂抱憾而終,而是以“中興名臣”、“古往今來第一人”的盛名故去。而李鴻章在順利的接手了老師的事業的同時,在中樞的強助恭親王,也重新獲得了慈禧的信任,使洋務運動面臨的阻力大大的減少。

現在他所改變的局面,比原來的歷史時空要有利得多。

但是同時,他也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所遇到的阻力,比原來想象的,也要大得多!

現在的中國的問題,保守勢力之所以強大,並不是因為一個人、幾個人乃至某個階層的問題,而是幾千年農耕文明造成的從上到下根深蒂固的小農經濟思想意識!

而要將中國引入近代工業國的行列當中,就必須改變這種全民的小農經濟的思想意識,轉變為工業化的思想意識!

如果思想意識不發生轉變,那怕是他全力推進洋務運動,取得的成績再大,也終究不過是曇花一現!

而自己費盡心血建立的這支船政艦隊的命運,很可能也將落得同原來的歷史時空中的北洋艦隊一樣的悽慘結局!

林義哲的目光突地一閃——不遠處的海面上突然亮起了一個光點,正向這邊靠近並變大。

“大人,岸上來人了,說有要事要見您。”“威遠”艦管帶張成吊著一隻纏著繃帶的胳膊(東海海戰時為彈片劃傷了胳膊掛了彩)進入到了軍官餐廳之中,有些不好意思的對林義哲說道。

如今海陸戰事均已大定,他知道林義哲今天來到“威遠”艦上,並非為了公事,而是為了緬懷亡妻。

畢竟,這艘軍艦上,帶有她給他的最初記憶。

在林義哲下到艙內之後,張成便特意安排部下水兵儘量迴避,讓林義哲獨處一段時間。但沒想到才過了不久,他便不得不打斷林義哲了。

“噢,是周大人唐大人派來的嗎?”林義哲收回了思緒,點了點頭,和張成一道向門口走去。

“看裝束好象不是。”張成答道。

林義哲沒有再問,他和張成一道來到了甲板上,舉起了望遠鏡,看到一艘蒸汽小艇正快速的向“威遠”艦駛來。林義哲看到小艇上有不少人穿著舊水師營的號衣,還有幾名老百姓裝束的人,不由得有些奇怪。

很快,小艇靠到了“威遠”舷旁,上面的人都來到了甲板上,林義哲認出了那些號衣上面標註的字,這才知道,這些人是澎湖水師營的官兵。

“標下澎湖水師前營統帶六品軍功彭柏文,叩見撫臺大人!”為首的一人當先單膝跪地,向林義哲抱拳行禮,他身後的官兵們也全都跟著行禮,而那幾名老百姓服色的人則全都叩拜為禮。

“諸位快快請起。”林義哲注意到了這些人臉上滿含悲憤之色,心下暗驚,立刻上前扶起了他們。

“大人!您……可得給我們做主啊!大人!……”彭柏文身後的一名士兵突然放聲大哭起來,重又跪下重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