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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校醫室的時候,又是被抱出去的。
腿疼的人,沒有任何抗議的力氣。
門口停著一輛白色的車,看樣子是她曾經坐過的那一輛。阿麗莎靠在車門上,意味深長地看著她。
然而那樣的觀看並不長久,布萊恩一走近,阿麗莎就開始跟他說些什麼,最後把鑰匙交到了布萊恩手上就走了。而這個過程中,她窘迫地呆在布萊恩的懷裡。
為什麼不是“生氣”而是“意味深長”呢?阿麗莎的眼神意味著什麼?
與前一次被“丟”到副駕駛不一樣,這一次布萊恩很小心地讓她在副駕駛上坐下。
“讓阿麗莎一個人走真的沒關係嗎?”
大概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布萊恩沉默了一會說,“阿麗莎,很好。”
也許他想說的是阿麗莎一個人回去也很好?
“不好意思,又麻煩你了。你是早就看出來我崴腳了嗎?”
他嗯了一聲。
果梔深吸一口氣,“你肯定覺得我在逞強吧,傷到腳還傻坐在那裡……其實我也不知道會這麼嚴重。”
作者有話要說:
☆、Thanks to Tolstoy 47
到了醫院門口,被布萊恩從車上抱下來的時候,果梔覺得,他們之間,已經不是一盒紅豆糕可以還清的事情了。兩盒足夠嗎?
拍X光片的時候,果梔再次驚悚地發現,緊急塗上的藥沒能拯救她。她的右腳有平時的兩個大,腳踝附近那一圈,腫得撩不起來她的小腳褲了。
褲子從褲腳剪開,醫生檢查之後還真的說輕微骨裂,要馬上進行手術。
被送上手術檯之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布萊恩。
恐懼感密密麻麻地從周圍爬過來,果梔嚥了咽口水。手指握成拳,手心溼漉漉的一片。醫生說不會疼,就開始給她打麻|醉|藥。
手術燈分明沒有對著她的眼睛,可就是明晃晃的,讓她心慌和恐懼,像是驚悚片裡的情節。好像下一秒就會有人臉冒出來。
醫生說不要緊張,可是她一點也沒有辦法放開拳頭,呼吸紊亂得不行。
開門聲,腳步聲。
腦袋剛轉向進來的那個人的方向,就被他用手遮住了眼睛:“不要怕。”
熟悉的淺淺的香氣,遠遠比不上消毒水的厚重,卻在那一刻成為了她捕捉的唯一的味道。
他的聲音,他的柔軟手心……
遮住了眼睛,沒有光,什麼都見不到。腦海裡卻不斷浮現出他的樣子,浮現出和他有關的一切。
從崴腳到上手術檯,一切快得讓她來不及反應,可是這一切的災難,有人陪她一起熬。
呼吸可以漸漸平穩下來。
手術結束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布萊恩。
雖然不是情侶,也不是多好的關係,但是他竟然是那唯一一個陪在身邊跟她一起度過災難的人。
這是多少盒紅豆糕才能還完的恩情啊。
“上次的,紅豆糕,好吃嗎?”手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麻|醉|藥堅持的時間也有限。這會兒藥效褪去,疼痛的感覺又開始氾濫,果梔覺得自己的聲音不僅斷斷續續而且還扭曲。
“好吃。”布萊恩坐在旁邊,模樣忽然變得很乖,就連他回答她問題的樣子,也顯得很沉靜。
“那就,好……”痛意已經衝破她忍耐的堤壩,席捲全身了。淚水洶湧,視線裡的布萊恩已經融化成一片光影,她什麼也見不到了,“對不起……”
“對不起,你過來,好嗎……”
眼睛很難受,她用胳膊擋了起來,看不見任何東西,只知道熟悉的香味和體溫聽話地靠近了。
果梔抓住了他的手,肆無忌憚地哭起來。
他現在是她的止痛藥。
她已經痛得想要打滾了,可是,因為傷的是腳,已經被吊起來的腳,滾也滾不了。
布萊恩好像傾身下來了,他拉過她的胳膊,讓她抱住了他的脖子。
很溫暖的感覺。
果梔痛得不想思考,緊緊地抱著他,不管他的外套是不是白色的,會不會被眼淚弄髒。
他的手輕輕在她背上拍著,很舒緩的節奏。
然後,果梔聽到了布萊恩的歌聲。
他的嗓音不夠雄渾一點也不適合唱民歌,他唱的歌一點也不浪漫,哪有給女孩子唱《喀秋莎》的啊,他是想告訴她,要像喀秋莎一樣堅強嗎……不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