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
電梯停了。果梔輕車熟路地爬上樓梯,走到了安森門前,猶豫了片刻,還是鼓起勇氣伸手敲了敲門。
“進來,”一聲帶著嘶啞的低沉熟悉的男聲隔著門傳到果梔耳裡。
她心裡一緊,正好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沿的安森,同時也聞到房間裡淺淺的板藍根味。
安森也抬起了頭,果梔發現他的嘴唇乾裂得厲害。
之之的烏鴉嘴應驗了?!他真的病了……
她幾步走到安森面前,伸出手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燙得嚇人。安森是真的病了,也不知道病了多久,面色慘白慘白的,眼窩深陷,黑眼圈很濃,下巴上鬍子拉碴。
“你需要去看醫生了,”果梔當機立斷地說。語速快得超過她自己的想象。
“我不想,”安森的眼神死倔死倔的,說話的語氣也是,“我討厭醫生。 ”
怎麼辦?
光是看著他,就替他難受。這會兒,果梔想扶他躺下休息,但他堅持不肯躺下,只是倔強地呆坐著。
“那你告訴我那些藥都在哪,上次他們不是還一起買了感冒藥嗎?”果梔用左手摸摸他頭頂細軟的棕發,溫言軟語。
“布萊恩過去找了。”
布萊恩還算有良心,果梔想。她不再嘗試讓安森說話,就靜靜地站在安森身邊,而這次安森輕輕地靠著她,看起來很乖很聽話。
門沒關,沒過多久布萊恩拿著藥端著水進來了。看到她的時候似乎有點愣神。愣神歸愣神,他還是腳步不停地走到他們面前,徑直就在安森的旁邊坐下。
“果梔,U。”
果梔聽到布萊恩叫她,再順著布萊恩下巴所指的方向看過去,見到了一把椅子。他是讓她去搬椅子來坐?要坐下來的意思是短時間她走不開,安森不會輕易吃藥對吧。
說著謝謝,她把椅子搬過來了。
布萊恩把藥放到安森嘴邊,安森眉頭皺得老高就是不張嘴,懨懨地看著那杯水,絲毫不掩飾心裡的排斥。
好像……很難辦呢。
把搬椅子坐到安森跟前,果梔說:“你想不想聽一些笑話啊?”說笑話讓他開心一下說不定會肯吃藥的吧。
安森乖乖地點頭。
果梔對安森解釋,這是一個關於數學課的笑話,一個老師在教加法的時候,舉例讓學生回答,他問:“現在,安森,假如我給你三隻兔子,第二天我又給你五隻,你一共有多少隻兔子?”
“八隻,”安森眼珠都沒轉就報出了答案。
“……”她並不是在問他啊,接下來該說的是9只,因為學生“安森”說自己本來就有一隻了。她說笑話果然好冷啊,方式還不對。等等,以前在網上看到還有什麼英語笑話來著?
“路人甲對路人乙說,“猜猜我兜裡有幾個子兒?”路人乙說:“我猜對了,你能給我一個不?”路人甲說:‘你要猜對了,我兩個全部給你!’”
“哈哈哈,”說著說著,她自己覺得好想笑,路人甲好蠢,哈哈哈哈。
安森沒有表情。布萊恩端水杯的手抖了兩抖。
“……對不起。”他們都不笑,氣氛變得好怪,還有什麼笑話啊,讓她想想……
“‘我們有毒嗎’”把自己嗓音調回冷靜,果梔說:“一條年幼的蛇問它的母親。”
“‘是的,親愛的,’她回答說,‘你問這個幹什麼?’”
“‘因為我剛剛咬破自己的舌頭。’”
這次說完安森沒笑,果梔自己也沒笑。只有布萊恩幾乎把水全灑了。布萊恩不是聽不懂英文嗎?難道是覺得她好笑?
又要重新去接水了,不能喝了。
經過兩個半笑話之後,安森看起來更加有氣無力了。她也無力了——內心好無力。誰能來教教她,怎麼樣讓一個生病的人開心啊。
“篤篤篤。”有人敲門。
果梔側身回頭去看,只見到一個披著棕色長卷發的高挑女生,她穿著一條抹胸連衣裙。雙腿修長,身材好得讓果梔都想熱血沸騰。她端著一杯水,手裡拿著藥。
作者有話要說:
☆、Thanks to Tolstoy 24
比起安吉爾拉,比起那個滿臉雀斑的女生,看著門口的這個女生,果梔心裡升起了一股難以形容的異樣衝動——想要把自己打磨拍碎回爐重造的衝動。
那個女生沒有等到任何回答就自己進來了,走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