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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部分

其時風正緊,火舌亂卷,霎時間,便將一道寬且長的壕溝燒成了一片火海。

七千西夏兵就在這片刻間,大半葬身烈焰濃煙之中,慘呼聲、哀號聲、求救聲和著焦糊惡臭的人肉味,直衝雲霄……

濃煙烈火中,寧致遠、趙長安、李隆等人看到,沒藏乞逋手勢揮動,六千西夏兵持強弓硬弩急速前衝,距城前約百步時,一兵下蹲,雙手握緊神臂弓;另一人用腳蹬住弓身,雙手用力拉弦;第三名兵士一次便將三支奪命箭置於弦上。隨即第二人松弦,一排排利箭,便飛蝗般向城頭上疾射而來。

霎時間,漫天均是利箭破空時“嗖嗖”的嘯聲,聞之令人心驚肉跳。

城上眾人已展開了兩層棉被覆在身上,奪命箭來勢雖猛,但已被油浸透了的棉被既厚且韌,箭射在油被上,好似飛蛾撞上了牛皮大鼓,雖“撲撲”的悶響聲不絕於耳,卻未能傷得被下的人一分一毫。

待箭勢一停,眾人立刻又現身城垛,鼓譟邀敵。沒藏乞逋遙遙望見,吃驚不小——此次借追拿趙長安之名來圍靜塞,本想攻破城門,然後掠財屠城,可做夢也沒想到,一個城防空虛的邊隅小城,竟會有如此強韌的防守之力!他恨得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等拿下這城後,不把裡面的每個人都抽腸剝皮,難消心頭之恨!可發狠歸發狠,咬牙歸咬牙,當前情形,塹壕之險,已無法逾越。

他身旁的一統軍紅旗一揮,六千弓弩手閃至兩側,八千鐵鷂子越眾而前,往城前未起火處衝去,希圖為後面的攻城手——步跋子,衝出條道路來。這一下衝來,有雷霆萬鈞之勢,當者披靡。

但寧致遠一見,卻是喜不可言,趕緊再放起一枚火炮。這枚火炮到了半空,猶如晴天的一個霹靂焦雷,聲勢驚人,四野俱震。

只見城牆上所有弟子、兵士及壯漢迅即俯身,拎起腳下灌滿了油的陶罐瓦壇,用力朝敵軍騎兵擲去。一時間,城牆上數萬個壇罐暴雨般摔落。

壇罐落地即碎,地面生光,衝上來的馬足鐵蹄一沾了油,無不人仰馬翻,淒厲地嘶叫著,向地下摔落。後面的騎兵一看,大驚失色,急忙勒馬,卻哪裡勒得住?反倒因這一勒之猛,馬匹凌空騰起,摔得更慘。

城牆上又射出無數火箭,不射人馬,只往浸透了油的地面上射去。油沾上了火,立刻“轟”地大燃。八千鐵鷂子盡數陷身烈焰火海中,霎時間皮焦肉爛,如墮煉獄,慘叫聲、馬嘶聲、風撲火躥聲,和著炙熱的烈焰、蔽日的濃煙,悽慘酷烈至極……

遠在三十餘丈外觀戰的西夏士兵,無不被這傾跌翻滾、踐踏狂呼、中了邪般的景象嚇得心膽俱裂、魂飛天外……

而城樓上的眾人,除趙長安外,都欣喜若狂。李隆仰天狂笑:“天助我也,及時派了三弟來!”疾轉身,“我要依三弟之計而行了。”領著大眼睛錦衣少年匆匆下樓。而寧致遠亦喜難自禁:“三弟,待二哥我去‘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也急急離去。

其時城前混亂不堪,誰也沒發覺,從城樓上城垛一角,一道藍影凌空飄落。

寧致遠足尖才沾地,已劈手奪過一匹受驚的紅馬,身子斜擔,俯身馬腹下,右手一勒,馬已向西夏軍陣前衝去。

戰場上焦屍滿地,傷卒遍野,驚馬四逸,哭喊慘呼聲響徹雲霄,誰也沒留意到這匹紅馬。

馬馳急速,不過片刻工夫,已驅近沒藏乞逋坐騎前不足五丈遠的地方。這時,護衛的盾牌兵才發覺馬腹下有人,驚呼聲中,無數長矛、利槍疾刺過去,另一些弓箭手更急急放箭,但變起倉促,這些應對之策,卻是再也來不及了。

寧致遠微微一笑,翻身上馬,左手袍袖一揮,那些矛、槍便都倒飛了出去,同時右手斜翻,抄住了撲面而至的十幾支利箭,力透指尖,貫注了深厚內勁,以大力金剛指的手法向前猛地一擲,一束箭已射向沒藏乞逋。

沒藏乞逋大驚,惶急中不知該如何應對,只抬手虛虛一擋,說時遲,那時快,“撲”!箭束已穿過他的手掌,威力半分不減,貫通了他前胸的金甲護心鏡,從後背穿出,挾帶著飛濺的血肉,又戳進他身後一統軍的左肩。

那名統軍見都統軍仰身後翻,“撲通”摔落馬下,整個人都嚇傻了,渾不覺利箭穿肩之痛。

城樓上的守軍歡然大呼:“哦!沒藏乞逋死了,西夏都統軍死了,西夏兵敗了……衝啊!殺啊……”城門大開,一隊騎兵衝殺出來。

其時地面的油已燃盡。這隊騎兵人人彪悍、個個魁梧,持刀劍疾向敵軍砍殺而至。

西夏兵先見對壘兵、鐵鷂子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