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那間佈置雅緻的四合院,見到了歡歡喜喜的女兒任書瑤,看到她紅撲撲的小臉蛋,尤太太剛才還有些彷徨動搖的心一下子又堅定起來。不管怎樣,只要人還在,一家人能夠生活在一起,就比什麼都好了。
她笑著拉住女兒的手,心裡還是為還在京城的兒孫打算起來,回老爺的老家海寧吧,那裡還有幾百畝良田,老宅子再修繕一下就能住進去。老爺和兒子的仕途可能不能指望了,不過再過十來年,到時候孫子也大了,任家的希望還在後頭呢……
作者有話要說: 我喜歡上尤夫人了,捂臉p(# ̄▽ ̄#)o
☆、癮(一)
第七十章
“五色,你怎麼也在?”寒月打簾進了偏廳,竟看到了已經有些日子沒來的五色,他如今年紀大了,為了避嫌,鮮少在紫藤閣裡出現。
“寒月姐。”五色神色古怪,臉上也沒有慣常掛著的笑,他小聲問道,“您多久沒見過靈寶哥了?”
“靈寶?”寒月擰起眉,有些警惕,“又怎麼了,他不是一直好好的嗎?是不是董小碗是不是又跟你說什麼了?”
“小碗姐不是您想的那樣——”
“呸,我就知道肯定是她,還大張旗鼓的把你叫上,怎麼著,這次還來真的了?”寒月氣笑了,“以前靈寶三天兩頭上門打秋風,她一直看我們笑話不說話。如今這孩子本本分分的,忙生意忙的前腳打後腳,除了每個月還想著給二爺供些好吃好喝的,都來不及跟我這個做姐姐說上兩句話。怎麼,就連這個,她也容不下,現在她在紫藤閣裡頭那是說一不二的,那是不是下面就要趕我跟我娘走了?”
五色連忙擺手,“您說什麼呢,哪能呢,您想太多了。真的,您沒覺得靈寶哥最近不大對勁嗎?”
“什麼不對勁,是礙著人眼了,眼中釘還是肉中刺的,不光是董小碗,連你也這麼說?”寒月提著嗓門叫嚷起來。
“咳。”門簾又被開啟,這次是崔子卿走了進來,他先朝著寒月遞了個顏色,然後再轉過頭,“小碗,什麼事非得大張旗鼓的把人叫上?我看你這幾天就是有些古怪,也不知道老頭子那個一股子黴味的破書房有什麼好去的,引得你是三天兩頭往那裡跑,天不黑都見不到你的人影了。”
小碗從崔子卿後頭站了出來,對寒月剛才那番話視若無睹,對崔子卿小抱怨也權當不知。她小心掩上門,又請崔子卿在上頭坐了,才鄭重地開口道:“今兒是我把大家召集在這裡的,各位都是少爺的心腹,是少爺最親近的人。而我下面要說的,就是關乎少爺健康和前程的大事,可能很難讓人接受,但也請諸位冷靜聽我分說。”
見寒月還要開口譏諷,小碗毫不客氣地呵斥,“閉嘴!”
面上竟是前所未有冷峻之色,眼神如刀一般向寒月掃去,深藏其中的戾氣竟讓寒月瑟縮了,她怏怏地閉上嘴,垂著頭扭帕子。
終於,廳裡各位都做出聆聽的姿態,小碗才深吸一口氣,啟唇道:“這事還要從少爺最近養成的一個習慣,或者說是嗜好開始說起,沒錯,就是你們想的那樣,我說的確是飲酒的事情。”
“又來?你有完沒完,你到底想幹嘛,真是欺人太甚!”寒月忍不住梗著脖子叫嚷起來,朝崔子卿質問道,“少爺,難道連您就看著靈寶被欺侮嗎?”
崔子卿摸摸鼻子移開視線,吶吶地道:“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事情啊,小碗神神秘秘的……好了,沒什麼大不了事情,小碗你今天的行為確實有失考量了,也不能怪寒月說話不中聽,別為了這點子小事上了和氣。大不了,大不了我日後少喝些就是了。”
小碗輕輕搖頭,並沒有被二人的說辭影響到,她口氣依舊是不急不慢:“事情並非如此簡單。或許少爺您自個兒都沒發現,您從何時開始,每日無酒不歡,不,是根本每日飲酒不斷,而且單單隻飲用靈寶送來的酒水。不要說那酒水醇厚,杭州府大大小小釀酒人家十幾個,難道那一個個老字號美酒就沒有一種能替代靈寶送來的?”
崔子卿把剛要駁斥的話嚥了回去,聳聳肩不以為然地坐回椅子上。
寒月蹙起眉,她隱約聽出了小碗話中隱含著讓她不寒而慄的東西,沉聲說道:“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懷疑這酒有問題,於是就在幾天前,我拜託五色去靈寶處調查了。”想到結果,就讓小碗的心情異常沉重,她垂下眼,艱澀地說道,“我沒有想到,答案來的那麼迅速,那麼容易……”
小碗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痛苦的情緒,她扭頭朝五色頷首,“把他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