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給他的?”
“你錯了,我從沒想過要給他什麼。我只希望從未生過他,僅此而已……”
“朕明白了。你走吧,朕派人送你出宮。”
放她離開,是他寬容的極限,若放在平時不相干的人做出如此畜牲不如的事,他早就命人將之押出去斬了。希望她能借此瞭解到他寬容的原因,放下過去的種種,放下芥蒂生活下去。也許有一天她會明白昨日種種僻如身死燈滅,苦苦糾纏除了害人害己之外全無半點好處啊!
“皇上莫急,我會如你所願地離開,再不回來。在那之前,還有幾句話想單獨與皇上說說,也算得上是敘敘故人之情了。皇上可願賞臉移駕?”
久違的相見,明明心裡還有很多的話不吐不快,到了嘴邊硬是成了不停地傷害。恨使人瘋狂,也使她忘記了她同樣是個渴望被人愛的女人。如果這一生,已註定會失去所有的溫暖,至少讓她走得了無遺憾。
至於天雅,該是最後一次見了吧?他終於擺脫了她這個僅僅名義上和血緣上的母親,她同樣也不會再記恨著他的存在。他們……兩清了。
“有什麼話不能在這兒說嗎?”
“在這兒?你不怕等下天雅醒了被他聽見嗎?你是他的父親,是他最親的人,難道不為他著想?”
又來了,他們之間又在互相攻擊了,無奈啊,這次挑起爭端的可不是她。
嬌美如昔的女子,上天的寵兒邪媚地打量著帝王,水晶般剔透的眼中閃爍著不容忽視的諷刺,似乎在嘲笑著帝王的膽怯。
皇甫英臣做的半輩子的皇帝,幾時被人如此輕視過,當下大袖一揮,率先向殿外而去。
“跟朕來。”
同在御花園內,同是一雙男女,卻已是不一般的心情。視線中依舊風華絕代的她,曾經風流倜儻的自己。帝王不免陷入自己的回憶中,百感交集。
“皇甫,”紅衣女子默默審視他片刻,低聲道,“你當了二十多年的皇帝,見識過的美女如過江之鯽,當初又為何要來招惹我這個傻瓜。明知道……明知道女人一遇上‘情’字關頭會笨得要命,明知道我會不顧一切地只要能與你在一起。”
血姬在昔日的戀人面前彷彿又恢復到了曾經冷豔如冰又純真似水的少女雲兒,幽幽低訴哀哀痴頑的神情似乎只求為自己的愛情討回個公道。
“雲兒,朕……”到了臨別的時刻,有些話竟變得難以啟齒,他是錯了,可也有他錯的理由,卻不知雲兒能否接受的理由,“朕也有朕不得已的苦衷。朕走的時候未嘗料到你已有了朕的骨肉,只覺得一入宮門深似海,你性子又素來好強,眼睛裡揉不進半粒沙子,要與後宮三千佳麗共侍一夫怎麼可能?將來得不到專寵還不知要闖下什麼滔天大禍來,朕不願你大好青春斷送在十丈宮牆內。朕深知後宮的怨婦冤魂已經數不勝數,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哪有半點意義?朕是為你著想才未派人來迎你進宮,盼以你率真不羈的性子能化解相思之情,怎料得反而害了你,更害了你我的孩子。朕所言皆出自肺腑,信與不信也由得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儘管說吧。”
他有說不出口的苦衷,他做了自以為對她們母子二人最公平的決定,他一生,錯就錯在了太過自以為是了。
而她,竟傻傻地被這麼個唯我獨尊的男人給騙了。
“皇甫,我還有話不吐不快,說完之後你我各走各道、互不相干。”
糾葛了她近二十年的往事就在一場紛紛擾擾的鬧劇中劃下了終止,她實在不甘心哪,她還沒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二十年的美好光陰不求什麼補償,只要一個答案……足矣!
江湖上聞名遐爾的女魔頭居然也會流露出如此近乎聖潔的恬靜神情,何況還能心平氣和地與他交談,本身已然難能可貴,皇甫英臣幾乎有些受寵若驚,她已如此賞臉地提出了請求,他若不識相答允才會遭報應吧。
“雲兒有話大可直說,朕定當知無不言。”
眉眼掃了他一下,衣裙被吹來的風帶得幾欲翩翩起舞,伸手撫了撫鬢間的幾許亂髮,此刻的她,眼如琉璃沉靜。
“妾與君相逢,且與君相知。瀟湘細雨下,同船共渡人。
一朝君離去,兩相廝守時。三生情緣斷,四季惶妄日。
紅顏尚未老,脈脈愛已弛。長夜伴空竹,不覺又拂曉。
悠悠人已遠,新人成故人。今借天地在,問君情可真?”
眼前漫妙起舞的女子也曾有過一片純純女兒心,夢想尋得如意郎君,享受尋常閨閣女子平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