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裡忽然一陣安靜,只有兩匹駿馬行走於道發出的“得得”的馬蹄聲,甘斐只覺得周圍的空氣都彷彿一窒,目瞪口呆的看著莫羽媚,再也說不出話來。
什麼人那,自己都表達的這麼明白了,他還是一臉蠢樣的呆看著自己,不發一語,莫羽媚嫵媚的微笑很快轉變成了怒容,低聲呼叱座下駿馬,撒開四蹄,飛奔而去。
什麼人那,現在的姑娘幾時變得這麼大膽豪放?甘斐愣愣的看著莫羽媚策馬飛奔,還沒回過神來。
好半天,甘斐才“駕”了一聲,催促著馬兒追了上去。
日頭西下,將天際蘊映成火紅一片,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在天色漸晚的時候,兩人飛騎奔入一所市鎮之中,把守城門計程車兵只看了兩人一眼,並沒有多話,這時節能騎著高頭大馬穿州入府的人,不是奉命公幹的官衙署員就是豪強大戶的門人宅眷。
甘斐這才小心翼翼的湊近莫羽媚:“莫姑娘,要不找一處客棧,隨便將息一晚?”
“隨我來。”莫羽媚似乎已從前番不快的情緒中解脫出來,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語氣平靜的道。
甘斐惴惴不安的看了莫羽媚好幾眼,可從她臉色上也看不出什麼端倪來。
這是一個不算太大的市鎮,此時日薄西山,華燈初上,街道上的行人就更加稀少,好在整個市鎮倒還算整潔,路上多是黑瓦白牆的屋舍,可見是個富庶豐足的所在。
二人信馬由韁,卻來到一處掛著旗幡的館驛前,這是供往來官吏食宿,換馬的地方。
莫羽媚就在館驛前下了馬,一個執事上前接過了馬韁。
“兩匹馬都餵飽喝足,明日一早我們再動身。”莫羽媚看也不看執事,直接吩咐道,顯得輕車熟路。
執事低頭答應,又來迎候甘斐下馬。
甘斐大驚,這裡一向只接待朝廷官員,自己一介白丁,怎麼能住這裡?看到莫羽媚已經走入館驛門中,自己不及多問,只得趕緊下馬,將馬韁朝執事手中一遞,快步跟了過去。
身著寬袍大袖的館丞正對莫羽媚一揖:“不知是哪裡的尊署?可有公文相示?”
莫羽媚也不多話,取下腰間佩劍,連劍鞘一起交到那館丞手上,館丞只略略一看,便是臉色一驚,雙手奉還佩劍,彎腰躬身:“原來是大司馬大人幕下,失禮失禮。”
莫羽媚接過佩劍,安在腰間,口中隨意道:“此次奉大司馬之命公幹,不宜聲張,且安排兩間上房,住一宿便走。”
館丞一迭聲的應承:“是是是,尊署放心,這就安排兩處上房。”當先趨步引路。
甘斐看的新奇,也不做聲,就跟著莫羽媚前行。
看館驛內佈置,倒是頗為華美,雕樑畫棟,窗格秀雅,還燃著薰香,甘斐看的心中大樂,自來外出都是風餐露宿,了不起找一處髒亂的小客棧胡亂倒頭就睡,幾曾住過這樣的奢華之所?
館丞帶著兩人上了西邊的樓閣,甘斐看看東邊的屋舍裡有人影走動,想是也住了過往的官員。
館丞推開兩處房門,恭恭敬敬的道:“便在此處了,尊署稍憩片刻,卑職準備飯食上來。”屋中陳設精緻,榻上放著的是蜀錦所制的褥枕。
趁館丞不注意,甘斐悄聲問莫羽媚:“住這裡一晚上要多少錢?”他還是有些擔心,身上川資菲薄,要是不夠可就丟大臉了。
莫羽媚輕聲回應:“都是官家付,我們不必給錢。”
甘斐一怔:“吃也免費?”
莫羽媚暗笑,點了點頭。
“哎~~~~”甘斐立刻喊住要離開的館丞。
“尊署還有什麼吩咐?”館丞轉身深揖。
甘斐興奮的搓搓手:“這個……燉兩隻肥雞,要母雞,對。燒一條魚,有肉餅沒有?有就上十個,粟米飯,滿滿的盛一大桶來,哦,有沒有豬蹄羊腿之類的?有就上一份,呃……兩份都要,嗯,對,豬蹄和羊腿,都要。有什麼酒?好,先上大觥。”
館丞神情絲毫不變:“是。”轉身欲行。
“哦。”甘斐又喊住館丞,“多弄十個肉餅,明天我們早上出發帶在路上吃。”
館丞依舊微笑答應:“是。”等了一下,看甘斐沒有別的吩咐了,這才轉身告退,心內直道:“這是個吃戶,是大司馬新收的門客吧。”
莫羽媚只表示了一絲擔憂:“點這許多飯菜,你能吃的下?”
當飯菜如數按照甘斐的要求送上來的時候,莫羽媚就覺得這擔憂有些多此一舉,滿室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