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笙在院子裡等了些會,等到屋內將軍們開完會議; 等到那些將軍歡喜又恭敬得朝她行禮。
“小姐……”
秦笙哪敢受這樣的禮,忙側身避開又欠身,“諸位叔伯乃衛國護民的鼎力之人,切莫再這樣的……秦笙受不起的。”
諸位將軍雖不是從小看她長大,可自奉是秦家親兵起來的,每一個都是秦爵提拔教養,也把自己當秦家人,自也把她當小姐看待。
就算沒有這種認知,端是秦笙這樣的出色跟教養,也讓他們欽佩,但最重要的是——她對他們尊重。
雖他們未必在意他人看法,只覺得守衛家國是自己的責任,可被人認可敬重是一種很好的感受,讓他們心中溫熱,看秦笙的目光也就更溫和了幾分。
當然,他們也看到了秦笙身後的兩個男子,“呵,尉遲,你小子,每次接小姐這種差事你總是第一個去,不過……”
這位是?
尉遲後面站著的男子高大英武,卻十分冷峻,那氣場比尉遲強得多,但他們又隱隱覺得這個男人已是十分內斂。
這種氣質竟有幾分眼熟,彷彿,彷彿……
當秦爵走出門,秦笙頓時歡喜,“父親……”
秦爵是很不苟言笑的人,但在看到自己女兒安好的時候,眉宇間的疲憊跟嚴肅才淡去。
“歸來了,甚好。”
秦笙:“見父親身體康健,女兒也覺得甚好。”
秦爵莞爾,但很快淡了笑意,他看到了女兒身後不遠不近站著的男人。
四目相對,有片刻靜謐。
秦笙莫名有些緊張,耐不住些許就說:“父親,這位彧掠大哥一路護送我,且從前屢屢救我於危難之中,對我十分照顧……”
她看到自己父親目光尤自深沉,自然知道他跟珂珂有聯絡,秦家也有探子,那對彧掠的身份自然瞭解。
說白了,彧掠的身份終究……
於是她語調頓了下,輕咬了下唇,補充:“也是我十分要好的朋友。”
若說之前言辭懇切多繁複,意在加重對方的救命恩人身份,那麼此時這欲語還休略輕聲又遮掩的簡單一句話便壓過了之前所有繁複。
所有人都一愣,秦爵也若有所思瞧了瞧自己女兒。
別說他,就是府裡的僕役也都知道自己女人雖待人寬和,可讓她認同的朋友那是決然沒有一個的。
除了一個許青珂。
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一個男人。
尉遲有些難以置信,轉頭看著彧掠,彧掠卻怔怔看著秦笙,歡喜的,內心歡喜得彷彿開出一朵花來。
他此時才懂師寧遠為何賴著許青珂把自己低到塵埃裡去。
因她肯看你一眼或者朝你笑一笑的時候,哪怕你懷裡擁抱著一個天下,也都想舍了。
氣氛奇妙起來,秦笙也不敢再言語,主要是她的父親不會再讓她多說什麼。
而秦爵看了彧掠一眼,轉身走進走廊,似要去後院,彧掠走上去跟上了。
這是男人間的默契。
秦笙愣了下,輕咬貝齒,但沒跟上去,只是進了屋子,她知道戎武之家的規矩,也知道男人跟男人之間,有些事女人是不適合插手的。
得,有眼睛的都看懂了。
許多將軍惋惜得看向尉遲,小子,沒戲了啊。
尉遲是不甘心的,拳頭握緊,在秦笙進屋後,他邁開步子,跟進屋?不,他去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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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師寧遠跟趙娘子等人細心養著,許青珂的身體一日日康健起來,臉色也好看了,只是眼看這雪越下越大,莫說搜尋那弗阮的蹤跡,就是離開都變得艱難。
不能再耽擱了。
“若是無事還好,就怕有事時被大雪封境,到時候就再難出去了。”鷹眼是負責勘測的,驗看這雪連下五日,頓時耐不住性子了。
可他這話一說就被趙娘子咳嗽提醒了——管它外面天地色變如何,決不能讓公子再撐著病體為之操勞。
可惜許青珂已經聽見了,她沉吟了片刻,說:“明日動身離開吧。”
“可公子您的身子……”
“差不離了,只是虛弱了點,但行路沒有問題。”
許青珂都這麼說了,眾人也不好忤逆,倒是張青問:“那人該如何處理啊?”
“假如他死了,也犯不著替他收屍,若是他還活著……”
許青珂停頓了下,淡淡道:“那就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