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買先生如此款待我們,過意不去。”
買氏卻謙和道:“一切都是安拉的,我用來接待的,實際是安拉要接待的。”
任先生跟鳳吟就有點不明白了,安拉怎麼那麼慷慨,而且買氏對安拉又更加慷慨。
買氏避不談拳,談教義多,買氏解釋道:“安拉在《古蘭經》中說,信仰安拉的人,凡行善事,無論男女,我必使他們過純潔的生活”。
鳳吟一直很好奇他們怎麼能堅持不喝酒,不吸菸,不賭博甚至不吃豬肉,鳳吟問:“這些都是安拉不讓做的嗎?”
買氏道:“安拉說過,飲酒、賭博、拜偶像、求籤屬於惡魔的行為,故當遠離。”
“豬,血,死物都是不潔淨的,酒,誦非安拉之名宰殺的動物都不可食。”
但再說下去就現,買氏只是順從,卻不太瞭解其中緣由,或者他們並不探討緣由,於是鳳吟就感覺有點不自在,而又因是自己提出學些教義,又不好換話題。
買氏也看出來了,買氏告訴他,若真心想了解教義,可以請寺內阿訇佈道講解。講了幾個先知穆罕默德與聖騎士薩拉丁的故事,其中鳳吟漸漸投入進去了,但最多想到的幾個字是崇拜,忍耐,寬容。
從這一點來看,又沒什麼兩樣,都是行善事,只是他們不是出於良心,而是出於對安拉的敬畏。
後來終於說到拳上了,買氏道;“《古蘭經》說:誰敬畏真主,他將使誰勝利。”
任海山道:“穆聖子民不能撒謊,你還是談一下拳法吧。”
鳳吟突然就感覺這個穆民固執的可愛,他不像街上遇到的那些回回那樣,而是滿是敬畏,都不像個練拳個,張口閉口就是安拉道說。
但其中有一些感受又頗有感悟,總感覺這回回說話飄忽不定,卻又很有道理。鳳吟聽著聽著就感覺是否真實自己見識短淺了。
";我早年也是隨商隊遠行,是沿著先民的行跡找尋回去的。帶著我的迷茫,與對星空的無限敬畏。後來我們為了走捷徑,忘記了告誡,駝隊打破了禁忌,進了安拉遺忘的魔鬼之地。大風沙過後,我真正的是獨身一人。有一詩詞說得很好‘少年不知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我自恃清高,渴望孤獨,而這一次,卻是我真正地體會到了孤獨。
我獨自在風沙裡仰望星空,乞求安拉指引,我知道,安拉將他們帶走,將我留下來,是有安排的。
在那境地,任何同往的生靈都是那麼的親切,安拉恩賜寶馬與我們為伴。那遠在阿拉伯朋友,它們能夠在沙漠的極端環境下長途奔襲,也能在戰場上輾轉自如,它們外型優美,善解人意,勇敢堅韌,在祖輩的時候就學會了與人親近,它們對於主人深入靈魂的忠誠是別的馬無法比擬的,這一切,都歸於安拉所賜。
我們怎能沒有知音,沒有同伴?我們在經典中,在拳法中修行,忘記自我,接近神靈,彼此感觸,我們本是兄弟。
即便我們為自己制定了若干戒律,我們依然無法擺脫那困惑,而當我們真正的面臨絕境,唯有安拉將我們收容。這天上天下的一起,真真實實都是安拉造的。安拉,安拉!即便安拉在那無盡的圓滿之中,亦不能忍受孤單一人。”
這幾句話讓鳳吟的內心一陣空遠。
買氏道:“一切都是安拉的,一切讚美歸與安拉,而不順從安拉的,他是不得傳授的。”
任海山不似鳳吟這般難以自拔,就笑了,道我們是來請教一二,若不能言表,肯請手談。
一提到手談買氏臉就變了相,完全是一副練武人的神采了,威武中帶著笑意。任海山也感覺他是耐不住了,只見買氏的手握緊又張開,張開又握緊,雖然是講著別的事情,但手舞足蹈,一探一收度極快,講著講著感覺整個人都膨脹起來了。
任海山感覺時候到了,就講了聲:“請!”
三人急火火就奔出去進了林子。白天才看得清楚,其中最大一顆榆樹,齊心口的位置已被常年累月的擊打凹陷下去一塊。地面都被踩得結結實實。
買氏跟任海山都是笑臉,買氏渾身又漲又緊,憋得難受就垂著手順手一掌拍在樹上,那樹就刷拉拉一陣顫抖。
任先生與買氏距五步站定,二人都取得鬆散的架勢,沒扎架子,只是暗自都對上了**。
買氏前手探著拇指蹭著下巴,後手就輕輕掩在心口,後腿含弓,前腿成犁,肘貼肋,一束身就裹住了周身要害。
任先生前手放得低,後手端在腰間擠住,其他動作差不多,只是大方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