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再多的羊,都無濟於事,無法滿足。
鳳吟感受到了一種別樣的孤獨,精神死了,如何應對這衝擊。這衝擊會在子子孫孫之中不斷碰撞,永無止境。他們不覺得自己是在殺人,不覺得自己是殘酷的,可是,那召喚是來自與他們的神嗎。
這些不敢再想,想也無用。遍觀清廷,能抵擋這血性的,唯有左公。
鳳吟雖然不知底細,但卻理解了七寸,而那些個人恩怨與這大潮比起來,已經微乎其微了。鳳吟也理解了袁承興為何真心地教授自己拳藝,也理解了袁承興為何不顧危險,獨自悟道。他也有他的教。
信仰,是如此可怕。如何不敢給予暗示,若應了內心,那力量是難以控制的。若只有一句話的機會,作為拳師的信仰,應該是自強不息吧。
人若失了精神,只會被對手嘲笑,越是如此,越當迎風挺立。鳳吟已然明白了,道:“他們是來尋你的嗎?”
“我想不是,路過而已。”
這話題太沉重了,而且個人的力量太過渺小了,能喚起大力量的前提,便是捨棄了自己,歸於大力量,而尋常人,是不會捨棄自己的。
鳳吟本是來向七寸請教的,沒想到卻得來一個無法解答的問題,他理解了七寸的冰冷。
“嚴叔叔,一刀鮮,你接觸過嗎?”
“一刀鮮?”七寸似乎緊張起來,那是在他臉上很少看到的。七寸整個身體乃至思維都蒸騰起來,很久才穩定下來。
“鳳吟,你一直不知道吧?太爺的墳是空的。”七寸看了看鳳吟,又接著道:“我沒能把太爺帶回來,按孔孟之道,身體膚,受之父母,我沒有將太爺火化,只把他的靈魂帶回故土。”
鳳吟還真不知道這些事情,但他聽出來了,太爺的死跟一刀鮮有著莫大的干係,從年齡算來,一刀鮮也是一個垂垂老人了吧?
“鳳吟,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但我也怕我劫數難逃,如果我死了,怕再也沒人告訴你這些了。你們家已然敗落,這敗落不是因為缺錢或者缺人,而是因為精神已死,血性已死。四爺關了舊買賣,當家也棄習武藝,而你又一根獨苗,眼看氣數已絕。”
鳳吟突然感覺道寒冷,似乎在這個喧囂的世界之內,還有著另外一個陌生的世界,那世界就如同殘月下的影子,隱秘而強大,你始終看不清楚。
“我知道你對我是有偏見的,似乎認為我排擠走了劉掌櫃,劉掌櫃實際是被四爺送走的,當一個人知道太多,便什麼不敢去做了,四爺從你身上看到了絕望,他不忍朋友隨著自己一同枯萎。你看,我們的買賣只剩下這一條街了,之所以這買賣還支撐著,是因為我還在。這也正是府上一直都偏向我的原因。
鳳吟啊,作為掌櫃,我當喚你東家,但在我心裡,你也不過是一個有點正氣的孩子,叔叔送你一句話,或者可以使你死而得活,‘那正氣’,便是你的道,你若把握住此道,或者真能應了瑞昌二字,若把握不住,無論是被血性之火吞噬,或者在隱忍中死去,都是可悲的。
袁奉堯,比你強啊。”
七寸感慨道:“你空有一身武藝,又能洞察先機,可是你當斷不斷,終難大用。不是叔叔低看你,你就是能打個百十來人,有什麼用?你放過百十來人,又有什麼用?
你知道你為什麼重視起來嗎?是你的正氣與血性。是從走西線一趟開始的。你知道是誰一力推薦?是我,你嚴叔叔。而今你聽說有人要殺你,你是怎麼反應的?來求我幫忙出出主意?叔再送你一句,以牙還牙,只要正氣在你一邊,內心總是平靜而有力的,神不譴責正直勇猛之人,如果你一味退縮,只會加劇枯萎,放眼天下,泱泱大國,已經枯萎。你既然能影響百十來人,就從百十來人開始好了。”
鳳吟知道七寸說得對,但沒有被七寸的話衝昏頭腦,他看著七寸雖然滿懷漏*點,卻感覺他正在迅枯萎。鳳吟開始害怕,如果連這個朋友也失去了,餘下的還有誰。
雖然他不知道一刀鮮是一個人,還是一家人,但他知道,瑞昌,是一個家族。而任何瑞昌不衰的家族,都是因為生於憂患,只有正氣與鬥爭的精神還在,那好運才會依附而來,百邪不侵。
拳譜上寫道:“進步不勝,必有膽寒之心。”**拳不打定處,不行定勢,不尋漏洞,硬打硬進,可藉此理。
拳法之所以分內外,從形上說。外家乃打漏打空,補漏補空,所以快連串,攻取要害,所以無及無不及,練時由成招而起;
內家打黏打控,破黏破控,所以連綿貫通,順勢而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