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不發。仇九心中不由嘆了口氣,扶著她到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又自懷中取出饅頭,遞到她的面前:“小桂妹妹,先吃點東西吧。”
嚴小桂無聲的搖頭,仇九哄勸道:“小桂妹妹,只有吃了東西,你才有力氣好好照顧閻君啊,乖。”嚴小桂看了看仇九,又看了看正被斧三江抱出車廂的嚴忘,沉默的點了點頭。伸出的小手雖接過了饅頭,卻不往嘴裡送。仇九嘆了口氣,解下腰間的鹿皮水囊,輕輕的放到嚴小桂身邊,然後一言不發的站了起來。轉身正欲走開時,他的右手衣袖卻是一緊。嚴小桂手中的饅頭已經掉在了地上,她那雙小手死死的抓住了仇九的袖口,一臉的驚慌失措。
仇九重又轉身蹲於她的面前,柔聲道:“放心,我哪裡也不去。”嚴小桂不說話,也不放手,目光中已經流露出明顯的懇求之意。
“我就在你身邊,哪兒也不去,但你也要乖乖的吃東西,好嗎?”嚴小桂點頭,看著仇九就地坐下,她才鬆開了右手,去撿掉在地上的那個饅頭。
“你吃這個。”仇九忙將一個乾淨的饅頭塞到她的手中,自己撿起掉於地上的那個饅頭,隨意吹掉了饅頭上的塵土後,幾口將饅頭吞進了肚子。嚴小桂的眼睛中突然又起了一陣薄霧,仇九見狀,連忙說道:“快吃吧,別想太多了。”
嚴小桂點著頭,將手中的饅頭一小口一小口的咬著。
做為江湖中價格最低廉的乾糧,饅頭的味道並不好,但嚴小桂仍是一口一口的將手中的饅頭都吃了下去。看著嚴小桂一邊吃,一邊皺眉的樣子,仇九沒來由的一陣心痛。
一直以來,嚴忘用他那魁梧的身軀庇護著嚴小桂,讓她在父親的保護下,任性卻又不失純真的成長。而這十幾天來,重傷至殘的嚴忘時刻在生死之間徘徊,深受打擊的嚴小桂,在失去了父親的疼愛與庇護後,儼然將那份依賴轉移到了仇九身上。
與那份依賴一同與日俱增的,還有那份本來顯得有些青澀的情意。
“老大,嚴大人醒了!”江三斧的聲音帶著一絲驚喜。仇九聞言頓時站了起來,而小桂已經朝著馬車跑去。
睜開眼睛的嚴忘,在看到嚴小桂無傷無損的站在自己眼前時,臉上掛起了慈愛的笑容:“好孩子……”
“爸爸!”嚴小桂哭喊著撲上去抱住了嚴忘,這十幾天來築起的心牆,在一片“轟然”聲中坍塌,眼淚如決堤之水,滾滾而下。嚴忘虛弱的微笑,伸出手正要去抱自己的乖女兒時,身子陡然變得僵硬了。
“扶我起來。”嚴忘的聲音開始變冷。江三斧連忙上前,扶著嚴忘靠坐於車輪旁。看清了自己的身體之後,仇九明顯的看到嚴忘的眼睛正一點點的變成死灰色。
“誰贏了?”嚴忘猛的抬頭。
“我們贏了。”仇九開口回答嚴忘的問題。
“雷皇陛下呢?”
“飛昇了。”
“好!”嚴忘猛然大笑,開心的像個被分到糖果的小孩子,他笑的是那麼的開心,笑的連眼淚都出來了,他一邊笑,一邊喘息的問:“那些七大派的傢伙呢,是不是都被雷皇陛下給殺了?”
“差不多吧。”七大派的有生力量死在了雷皇事先埋伏的炸藥下,也算是被雷皇給殺了。
嚴忘笑的更開心,笑的都聲嘶力竭了。看著他眼中最後的一點微弱火焰即將熄滅,仇九突然插口道:“閻君,人生際遇無常,為了尊夫人與小桂,看開些吧。”
嚴忘身子一顫,抬頭看著仇九,目光中的那股火焰比之螢火尚要微弱:“魔門大丈夫,死於沙場是我的職責,你讓我拖著這個身體苟活?”
仇九道:“閻君修為已至履冰,肉身雖然有了損傷,但拼著元嬰出竅後奪舍重修,重振雄風也不過十年光景,閻君又何必為此等小事耿耿於懷呢。”
“哈哈哈哈……”嚴忘嘶啞的笑聲,就像一隻獨狼重傷後的哀嚎聲。在蒼白月色下,淒厲的迴盪於林間,驚起無數山鳥,“元嬰出竅,奪舍重修……”嚴忘口中喃喃數次,目光中陡然閃過決然之色。仇九暗叫一聲不好,身形一閃,體內魔元力急速運轉,衝入嚴忘體內,瞬間便封住了他的氣海與丹田兩處要害。
氣海丹田乃是人身儲存魔元力的兩處倉庫,倉庫被鎖,重傷的嚴忘更是無力自我了斷。
利用魔元力侵入修為高於自己的他人身體,是件極為兇險的事情。一旦對方魔元力進行反擊,修為低的一方輕則修為損傷,境界下降,重則神魂俱滅,永不超生。好在嚴忘重傷已久,體內的魔元力為了維持其生命,一直處於消耗狀態,此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