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不去?”
“不去!”
“真不去!”
溫和清亮的嗓音透著幾分凌厲,王強神經像被撓了一下。好吧,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就當他幫他家阿姝來刺探敵情。
宋軼也沒料到她會主動來益州刺史府。自從從這裡逃出來,她便時常做噩夢夢到,越是靠近,難免不膽寒。
馬車停下時,她吸了好長一口氣才穩穩當當地下來。雖然理智很清醒,但腳卻傳達著身體的本能不想靠近。
王強欲上前敲門,看宋軼定在那兒,嫌棄地看了一眼。
“怎麼不走了?”
宋軼跟上來,腳步穩當得很,任誰都看不出來她有過畏懼。王強抬起手剛要敲門,便見門從裡面開來,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拎著一個人直接丟了出來,口氣嫌惡道:“羅公子,如今皇命未下,你姑且好好活幾天吧。刺史大人說了,等皇命下來,他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這個照顧說得怪聲怪氣。
羅祺撲上去,“今日我一定要見趙石!”明明趙石與他爹是十多年的至交好友,怎麼會說翻臉就翻臉?枉了父親當年堅持要扶他坐上這刺史之位!如今即便看在這份上,趙石也該網開一面,助父親脫困!
看著羅祺被那人毫不留情地踢將出來,宋軼直得搖頭,男人活得這般天真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你還不去遞貼!”宋軼催促王強,王強一上前,那侍衛的囂張臉色立刻收斂了幾分。
宋軼看著捂著肚子倒在雪地上的男人,“我勸你,還是早些逃命吧,去北地或許能活命!”
王強憤恨地瞪過來,這意思彷彿說得他羅家永遠翻不了身似的。
“你少在這危言聳聽,我羅傢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
宋軼搖搖頭,“這次,是真的過不去的,相信我!”
羅祺爬起來,比宋軼高出半個頭,“朝廷想要奪我羅家鐵礦,沒那麼容易,以為隨便栽贓個什麼罪行都行麼?我一定會找到證據,替父親洗清冤屈!”
羅祺走得正氣凌然,彷彿他們羅家真的蒙受了不白之冤。
宋軼再次搖搖頭,轉身,進了刺史府。
趙石接到稟報時正在臥室下面的密室。
此刻這間密室多了一個人,變得熱鬧了些許。羅丹瓊被掛在木架子上吃喝拉撒幾乎都沒放過手,一個多月了,她身上的衣服汙穢又破爛,幾乎認不出原來模樣,羅敬輝做夢都想不到女兒會被折磨成這樣。
他瞪著趙石,目呲欲裂。趙石卻好心情地告訴他:“今日,我找大夫給她把過脈了,母子平安。要做外公了,高不高興?”
“趙石,你個畜生!”羅敬輝扯得鐵鏈叮噹作響。
“畜生!呵呵!在你們漢人眼裡,我不就是畜生麼?若是不做得畜生點,豈不是對不起你們給我的這個稱呼?”
趙石拍了拍羅敬輝的臉,得意地揚長而去。
宋軼在前廳見到他,趙石陰測測地笑道:“好膽量!”雖然口氣難聽,卻是真的誇讚,不過一個弱女子,不但破壞了他跟羅敬輝的鐵血盟約,還讓羅敬輝在朝堂之上,生生頂下謀殺王溫和那十萬大軍的罪。
若早知道這個女人這般禍害,他早就殺了她了。
宋軼笑眯眯地看著他,“沒點膽子,又怎能與狼為伍。”
趙石悶哼一聲,以得他的脾氣,這樣不停來捋他逆鱗的人,早被他剝皮拆骨的。
“豫王妃上門,有什麼事?”
“豫、豫王妃?”本來在一旁喝茶的王強因為這個稱呼差點摔了茶盞,睜大一雙牛眼,硬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咦……怎麼,這個跟你一起上朝逼迫羅敬輝的人竟然還不知道你的身份?”他此刻才意識到宋軼臉上還戴著面具,依然是漱玉齋那位畫師的裝扮。
宋軼笑,“盟友多了,難免有幾個蠢的,不提也罷!”
誰他孃的蠢了!哦,不,你真是阿姝?
王強覺得大腦不聽使喚,腦中一片空白。
“我想見羅敬輝一面。”
“還想從他嘴裡套話?”
“我不是一個輕言放棄的人!”
趙石招了人將羅敬輝帶過來,很是貼心地給她把門關上。這姿態連心腹都忍不住疑惑,“大人,就這樣放她跟羅敬輝在一起,合適麼?”
趙石擺擺手,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現在他的性命還拽在劉煜手裡,這個女人關鍵時刻用得上。他可不能把她給逼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