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招募的都是精壯漢子,王府的儀衛,還用的著臨陣麼?”
“是啊,您說的有道理。”楊承祖胡亂敷衍了一句,並沒有說什麼。
錢夫人似乎看出他在猶豫什麼,用手拿起眼前的茶杯,撩起了面紗的下角,輕輕吹著茶水。潔白玉手與那茶杯幾乎形成一色,讓人難以區分。由於只露出了嘴的部分,還是看不清楚。但是能依稀看出來,這錢夫人是個瓜子臉,面板很好,嵌稱吹彈得破,櫻唇鮮紅,如同瑪瑙。
“萬嘉樹的訊息,是我透給你的,你總不會認為,陸炳那個小毛孩,能知道那麼多吧?他若是知道萬嘉樹在清樓有什麼相好,範夫人第一個打死他。這回,你該放心了吧。”
她說的範夫人,就是陸炳的母親,嘉靖的奶孃。楊承祖原本確實顧忌著,不知道錢夫人是誰的白手套,萬一她背後站的人就是萬同,那自己不是自己作死?等到她這麼說,他心裡這塊石頭才落了地。
“好吧,錢夫人確實是明白人,那我也就敢說幾句了。萬州牧或許是個好的父母官,只是在抓軍隊上,卻不如他抓民政上稱職。那安陸營,其實,是沒什麼資格叫安陸營的。那裡面的安陸本地人連三成都佔不到,不過是各大族世家的子弟,充當了營裡的軍官,士兵除了從安陸衛選出來的,就是招募的流民。”
“以工代賑,這確實是個辦法,可是招募流民為軍,這就有點孟浪了。尤其他招兵是以誰身強力壯為條件,若是有武藝的優先錄用,這便……有武藝?這年頭有武藝,當流民的,天知道是不是江洋大盜。”
錢夫人似乎對他說的很有興趣,點頭道:“你繼續,本……本夫人對這個有點興趣。”
“我不是說有武藝的一定是賊,而是說,這個時候,不能揀到籃子裡就是菜。這麼搞,很容易好心辦壞事。越是這種時候,其實越要卡的緊一點,以免讓壞人混到營兵裡。那些人來的太雜,哪裡人都有,情況又不瞭解,想要稽核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這些我能明白。但是越是這樣,越要防著他們,結果反倒讓他們進了兵營,這不是把老鼠放到米缸裡麼。說實話,如果說安陸營組建之前,我對這邊的安全擔心五分,組建以後,我的擔心,就到了八分。”
安陸的世家望族子弟眾多,並不是每個人都能考科舉得功名,走上這條青雲之路的。有一部分子弟屬於怎麼努力,也無法中舉的存在,而他們也是這個家族的人,自然也得為他們的前途想想辦法。當兵不是什麼好前程,但是成為軍官,走武職升轉也不失為一條出路。
把這些子弟安插到安陸營裡當軍官,也算符合這些家族的利益,因此他們對組建安陸營也有很大熱情。出錢出糧出人手,也正因為有了他們的支援,安陸營的組建才能這麼順利。
於他們而言,如果寧王的部隊真的打來,自己家肯定是要逃難,但是家業大多在此,怎麼也要留下來人看管,該打還是要打一下的。從某種意義上說,跟寧王的矛盾難以調和,那麼怎麼也是要打,讓子弟混個官身,就算是額外收穫了。
再說這些大家族聯手,能動員的佃戶是個龐大的數字,打寧王一支偏師,問題還是不大。所以對他們而言,把寧王的部隊當成了送分怪,是自己家子弟得前程的墊腳石。
現在的安陸營,得算是萬同的一個善政,這個營頭的組建,也得到了安陸本地士紳的一致好評。也就是在這小小的茶樓之中,楊承祖才敢說這營頭的幾句壞話。
錢夫人道:“按你的說法,這個安陸營就是不可靠了?聽說你在滑縣主持過河南糧戰,是個有辦法的人物,這次為什麼不出頭,把這事給壓下去?只是被動防禦,這不像你啊。是不是,你已經有了計劃了?”
第三百六十九章手段(二)
“聖女說,楊承祖在滑縣主持過河南糧戰,聖教在河南的佈局,就是壞在他手裡。那這次,我們的大事,會不會也被他壞了?要不然,還是先下手為強吧,我手下還是有一些人手的,而他與張嗣宗、萬同,似乎都有點過節。即使我們下了手,他們也未必能找的到人。”
與此同時,在安陸城內另一間茶樓內,一間雅室之中,不平王石金梁與白蓮聖女對面而坐,白蓮聖女全神貫注的撥弄著琴絃,彈奏的,正是一曲“十面埋伏”。
“石香主手上有人手,我是知道的,不過用來殺楊承祖,浪費了。不在其位,不謀其政。他當初在河南是錦衣百戶,上面有河南巡撫捧他,又機緣巧合搭上了周王府的關係,所以能壞了我的佈局。可是現在,他不過是王府儀衛正,並不負責民事。萬同不喜歡他,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