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不宜久留,走吧。”男人收了手中藤蔓,轉身往前走,白袍輕蕩、腳步翩躚。
蔚景怔怔看著他的背影看了一會兒,從地上爬起來,深一腳淺一腳地跟了上去。
“你不是回朝了嗎?怎麼又出現在這裡?”
“如果我說,我專門回來救公主,公主信不信?”男人回頭,一棵大樹的陰影正好攏住他的周身,他的臉隱在黑暗裡,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蔚景怔了怔,心中疑惑更甚,微微眯了眸子:“你知道我有危險?”
“是,”男人轉身,繼續往前走,“我提醒過公主的,不是嗎?”
提醒?
蔚景再次一怔,想了想,“是四面楚歌嗎?”
男人沒有吭聲,不置可否。
“你怎麼會知道這些?你到底是什麼人?”蔚景驀地頓住腳步,聲音微冷。
就算這個男人救了她,她也必須要搞清楚,她不想像傻子一樣再被人利用第二次。
男人似乎低笑了一聲,沒有回頭,只將手放在唇邊吹了一聲口哨,頓時,“噠噠”聲響起,一匹隱在樹林裡的馬兒奔了出來。
他伸手拉過韁繩,回頭,淺淺一笑:“不管我是什麼人,我都不會是害公主的人。”
蔚景一怔,很顯然,他不願意說,她想了想,也是,如果不是他,此時,她早已粉身碎骨,就算他再有什麼目的,最不濟也不過是還他所救的一命。
略略怔忡間,男人已翻身上馬,幽幽夜色下,朝她伸出手。
她垂了垂眼簾,緩緩走過去,並沒將手給他,而是拉了他的手臂,翻身上馬坐在了他的身後。
男人眼梢輕掠,掃過自己白袍衣袖上落下的一塊黑紅手印,眸光一動,大手扯了韁繩,“坐穩了。”
馬兒嘶鳴一聲,跑了起來,蔚景身子一個跌撞,差點從馬背上滾落,她一驚,連忙伸手將男人的腰身攬住。
“去哪裡?”
“回京師。”
多年以後,蔚景還清晰地記得這一夜,在她絕望之際,有個男人救了她一命,幽幽蒼穹下,風過樹搖,男人手拉韁繩,笑容和煦,說,不管他是什麼人,都不會是害她之人。
只是
當然,那是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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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十點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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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只有一種可能
兩人共騎一馬而行,蔚景也不說話,就疲憊地靠在男人的背上,眸光潰散地看著不斷倒退的景物,風側身而過,鼻端縈起淡淡墨竹的香氣。
人,真的很奇怪,她跟他並不熟,充其量才認識幾日,此刻,她卻覺得,好像相交了多年一樣,他給著她支撐,她依賴著他的溫暖。
凌瀾在最近的鎮子找了家醫館,在大夫給蔚景包紮的空隙,他又去鎮上的成衣店給她買了一身乾淨的衣服。
大夫建議要休息幾日,可是蔚景卻執意要繼續趕路。
她有太多的不甘和不明白,她要回去搞得清清楚楚。
兩人回到京城的時候已是幾日後的夜裡,凌瀾並未將蔚景帶回宮,而是投了一家客棧,並囑咐蔚景先歇著,不要出去,外面亂,他去宮裡先打探一下情況再說。
她一開始沒有明白他話裡的亂是什麼意思,直到她去前堂找小二要熱水,才聽到眾人議論紛紛的聲音。
“好好的一個親家國,怎麼一下子就變成了仇家國呢?”
“是啊,前幾日才十里紅妝嫁公主呢,誰知道這變故說來就來。”
“哎,這一仗還不知道打到什麼時候呢?雲漠離我中淵路途遙遠,這樣傾巢出動、長途跋涉去攻打併不是上策啊。”
“可是,我中淵也不能平白受了這份委屈不是,他們說我們公主殺了他們的尚書,可是錦將軍說他們殺了我們的公主,誰知道箇中曲直到底是怎樣?”
“哎,反正兩國交戰遭殃的是各自的老百姓啊。”
“你們是說中淵跟雲漠打起來了,是嗎?”蔚景手中的銅盆差點跌落在地上。
幾人都循聲朝她看過來,見她輕紗掩面,問著全京師人民皆知的問題,頓覺好笑。
“姑娘是剛到京師來的吧,我中淵的大軍前日就已經開拔前往雲漠了。
蔚景只覺得氣息驟沉,有什麼哽在喉嚨裡,帶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眼前也跟著一片片發黑。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