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之時,女子的身子還搖晃了兩下,不過,在女子伸手抓住身邊男人的衣袍時,男人已經展臂攬住了女子的腰肢。
蔚卿眸光一亮,脫口而出:“右相!”
竟然是夜逐寒和鶩顏。
太好了烀!
竟然能在這裡遇到兩人。
就像是在汪洋大海中溺水的人看見了浮木一般,蔚卿心裡倏地騰起希望。
幾個黑衣人早已戒備地圍在白袍男子身邊,忽聞一聲右相,皆是一怔,紛紛看向自己的老大。
而他們的老大,此時亦是鳳眸微眯地看著突然冒出的兩人,面色冷峻,唇角卻始終保持著微微上揚、似笑非笑的弧度。
這廂蔚景有些站立不住,好在男人的手臂輕攬在她的腰間,她便也不客氣,將自己的重量倚靠在男人身上。
誰讓這個男人不說一聲就出來了。
而且在出來之前,還在眨眼功夫之內做了兩件事,第一件將她身上的婢女服扯了,第二件將自己的外袍穿了。
方才她還不明所以,蔚卿的一句“右相”告訴了她答案。
因為夜逐寒的標誌是黑色或者深色衣袍是嗎?而作為右相夫人的鶩顏也不可能穿婢女的服裝,對吧。
只是,他出來做什麼呢?
正略略怔忡,就聞見身側男人低沉冷冽的聲音響起。
“放了皇后!”
蔚景一怔,愕然抬眸看向聲音的主人,只見其抿著薄唇,面色冷峻,正目光如炬盯著對面的那群人。
出來是為了救蔚卿?
她蹙眉,難以置信。
而幾個黑衣人本就在突然冒出的右相身上沒有回過神,驟然聽得這句“放了皇后”,更是全場驚錯。
皇后?
他們擄過來的這個女人是當今皇后?
皆無法相信,再次疑惑地看向他們的老大。
顯然,他們的老大並沒有多大吃驚,始終一臉沉靜,幽深眸光在對面的女人臉上停留了片刻,才看向那個沉聲出言的右相男人。
而他的大手正緊緊抄在那個被稱為皇后的女人衣領上,也並未因為那個右相男人的話而鬆開半分,反而五指一收,直接將女人擰了起來。
蔚卿驚呼,臉色煞白。
搖搖欲墜間,心中便生出幾分怨念來。
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到底是在幫她,還是在害她啊?
竟就這般直白地說出她是皇后。
現在怎麼辦?
對方人多勢眾,自己小命還在人家手上。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四周靜謐,氣氛冷凝,空氣中充斥著劍拔弩張的味道。
忽然,兩聲“咳咳”劃破所有的靜謐。
白袍男子清了清嗓子,緩聲說道,“你們幾個,擋住爺的臉了!”
那幾個黑衣人一怔,互看了幾眼,雖有些哭笑不得,卻也不敢有半分怠慢,連忙迅速後退兩步,舉劍護在兩側。
蔚景眸光微微一閃,翹起了唇角。
“你是皇后?”白袍男子輕一甩頭,將垂至肩頭的幾縷墨髮甩到腦後,側首笑睨著在自己手上搖搖欲墜、臉色煞白的女子。
又忽然傾身,湊到女子面前,輕佻地吹著熱氣,壓低了聲音道:“真的假的?該不是冒充的贗品吧?”
蔚卿臉色更是瞬間慘白如紙。
男人忽然笑容一斂,冷硬不見、邪魅不見,唯剩下一臉畏懼害怕要哭出來的模樣,他看看左右的幾個黑衣人,“你們,你看看你們,怎麼辦事的?讓你們綁個女人,怎麼就給爺將
tang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給綁回來了呢?皇后娘娘是誰?爺惹不起啊!”
男人一邊說,一邊陡然五指一鬆。
驟然失去支撐的蔚卿就重重跌坐在地上,濺起一地的灰塵。
蔚景怔了怔,唇角又是幾不可查地微微一翹。
凌瀾沉眸,幽深目光深凝在白袍男子臉上。
跌坐在地的蔚卿痛得瞳孔一斂,只覺得骨頭都被撞得散架了一般,不過,心中終是有些慶幸的。
能鬆手放開她,說明,終究還是畏懼她的身份的,不是嗎。
也是,這世上有幾人敢跟皇室為敵,除非活得不耐煩了。
那麼現在,要原諒這些無知匪徒嗎?
從地上爬起,拂了拂華袍上的塵土,蔚卿挺直背脊、雍容華貴地站好,正欲沉聲開口,腕上卻又驀地一重,白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