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須反,他也必須贏,因為他讓一個女人等他兩日。
大軍剛從雲漠回來,長途跋涉,正處在休整期,慶功宴君臣同樂、人多聚集,這一些都是舉事的好時機。
他不知道錯過這一日,還要等多久,他不能等。
一刻也等不下去。
所以他連夜佈署,兩日兩夜都沒有闔眼睛。
終於成了。
“蔚景,你在,真好。”
曾經無數次想過大成之日會是什麼樣子,卻從未想過,她會在自己身邊。
也不是未想,是想過而不敢想。
沒有人知道他的心情,只有他自己知道。
只有他自己知道,在碧水宮看到她破水而出那一刻的心情,遠比在未央宮前面看到錦弦棄宮逃跑時的心情要強烈百倍千倍。
捧起蔚景的臉,凌瀾輕輕吻了吻她的鼻翼唇角,而後又定定凝著她看,那專注的樣子,似是要將她的模樣鐫刻到心裡面去。
“做什麼這樣看我,我臉上有花嗎?”蔚景被他看得窘迫,面色不由地越發緋紅。
“願意嫁給我嗎?”他忽然開口。
聲音微啞,低沉醇厚。
蔚景心尖一抖,愕然抬眼,撞上男人炙熱的目光。
“蔚景願意嫁給凌瀾嗎?”
溫熱的氣息打在面門上,縈著淡淡的墨竹香,清新好聞,凌瀾再次輕聲問。
蔚景怔怔望著他,心裡說不出來的感覺。
一直以來,他們有著夫妻之實,卻從不是夫妻。
夜逐寒的妻子是鶩顏,夜逐曦的妻子是錦溪。
而她,什麼都不是。
許是見她半天沒有反應,凌瀾又輕輕吻了吻她的唇,黯啞的聲音在兩人相貼的唇瓣間逸出。
“蔚景,你願意嗎?”
蔚景微微後傾了身子,避開他的唇,仰臉望著他,戲謔道:“怎麼?是在跟我求婚嗎?”
“你願意嗎?”
男人眸光粘稠,膠在她的臉上。
見他難得一本正經的樣子,蔚景一時心起,想鬧他一鬧,遂煞有其事地想了想,然後,一臉慎重道:“我考慮考慮。”
“不許考慮,必須願意!”她的話音剛落,男人霸道堅決的聲音緊接而起。
tang看著他一副強勢霸道不容人拒絕的樣子,蔚景不滿地嘟囔:“哪有你有這樣求婚的?一點誠意都沒有,就不說單膝跪地跟戒指了,連束花都沒有。”
“什麼?”男人似是沒怎麼聽懂她的話,不過最後一句是明白了,“走!”
說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著蔚景的手,就開了廂房的門往外走。
蔚景被他拖著,被動地撿著腳下的步子,“這麼晚了,你要去哪裡?”
一直被拖到後院的水榭旁邊,男人讓她站著,而自己卻是腳尖一點飛身而起,輕盈地踩著水面,一朵一朵摘下浮開在水面上的睡蓮時,她才明白過來。
原來是來摘花的。
這個男人!
她不過那麼一說,他還當真了。
心神一動,本想阻止他,卻又不忍破壞這一副美麗景緻,便站在那裡沒有動,也沒有出聲,就看著他。
或許是因為被大雨沖洗過的原因,今夜的天空很藍,就像是湛藍的湖面,湖面上鑲嵌的星子也格外的璀璨明亮。
漫天星斗下,男人一襲白衣,袍袂簌簌,如同九天而來的謫仙。
男人輕盈踩於水上,或盤旋、或一躍而起,在他的腳下,是被夜風吹得搖曳的蓮葉和被他腳尖點過泛著一圈一圈漣漪的水面。
當男人手捧一大把睡蓮遞到她面前的時候,她還沉浸在那一副水墨畫裡沒有走出。
“嫁給我!”他說。
蔚景怔怔回過神,垂眸看著面前一大捧嬌豔的睡蓮,花瓣上還有未來得及滾落的露珠。
皺眉道:“凌瀾,你還真下得了手,沒有水,這些花很快就會蔫掉的,你這分明就是要了它們的命。”
蔚景抬眸,撞上男人殷殷等待的目光。
只不過鳳眸中的那一抹殷殷在她的這一句話後,很快剝落了下去,凌瀾面色一沉。
“女人,你還真是個難伺候的主,說沒有花束的人是你,摘了花送給你,你又不滿意,你到底要我怎麼做?”
蔚景細細睨著男人神色,見男人真的像是在生氣的樣子,她就笑了。
撇嘴道:“幸虧還沒答應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