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熟悉的眉眼直咧咧撞入眼簾,蔚景差點失聲叫出來。
父皇?!
怎麼會?
不,不可能!
看錯了,絕對是看錯了!
胸口急速起伏,蔚景只覺得有什麼東西將自己裹得死緊,透不過氣來,她再次顫抖地湊近洞口。。。。。。
還是那張臉,還是那張熟悉的臉,還是那張她經常夜裡做夢夢到的臉。
是夢嗎?
對,一定是夢!她經常夢到她父皇的,而且,北苑的那個男人她見過的,不是她父皇,不是!那人容貌盡毀、滿臉疤痕、沒有一處好的地方,那人聲音沙啞難聽如同破鑼一般。
絕對不是她的父皇。
是夢!絕對是!
如果不是夢,那毀容的臉怎麼就好了?如果不是夢,凌瀾怎會不告訴她?
凌瀾知道她那麼想她的父皇,那麼想要找她的父皇,又豈會不告訴她?
不是真的。
她一遍一遍在心裡否認著,渾身薄顫個不停,眼睛卻像是膠在了窗紙上,一瞬不瞬,瞪得如同銅鈴一般。
凌瀾似乎在笑。
冷笑。
大手依舊保持著掐住對方下顎的姿勢。
“不要裝得那麼淡然,朕知道,此時你的心裡定是驚濤駭浪、風起雲湧吧?親眼看著朕登基,看著你的女兒做朕的皇后,心中滋味如何?”
“當然,城樓有些遠,可能看不清楚,是朕的失誤!朕應該安排你到現場來,就像那些臣子一般,近距離地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蔚景緊緊抓著自己胸口的衣襟,窒息感越來越烈,就像是有什麼東西哽在喉嚨裡,進不去,出不來,上下不得,哽得她喉嚨痛、鼻尖酸、眼睛澀。
這不是真的。
蔚景,醒來,快點醒來!
目光依舊一瞬不瞬地盯著廂房裡面,她用自己的右手掐自己的左手,死命掐,死命摳,死命抓
血腥縈繞、指甲崩斷,她也不管不顧。
都說痛能讓人清醒。
她要醒過來。
“不過也沒關係,城樓隔得遠,蘆葦蕩後面隔得近不是嗎?看到你的女兒跪在朕孃親的墳前,叫她娘,說,愛朕一輩子,不離不棄,你是不是想死的心都有了。放心,朕不會那麼便宜你的,死太容易了,朕不會讓你如願!”
屋裡男人的聲音還在繼續,平時低醇好聽得就像是美酒一般讓人沉醉的聲音,此刻卻殘忍似刀,一刀一刀凌遲在蔚景的心頭,鮮血淋漓。
一顆心痛到顫抖。
原來,她沒有看花眼,也不是她的幻覺。
城樓上,蘆葦後,她的父皇的確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