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坐在石灶旁邊、抱著胳膊,看著搖曳的柴火失神。
凌瀾衣衫換好後,又坐到鶩顏的身邊,替她把脈,檢查她的情況。
也就是到這時,葉炫才回過頭來,看著他,希望能從他的臉上看出一點什麼來。
“怎麼樣?”蔚景走過去。
凌瀾眉心微攏,轉頭看了看洞外的雨幕,道:“等雨停了,我出去看看附近有沒有夜綻。”
蔚景心下沉了沉,她是醫者,自是聽說過夜綻。
此物只夜間開花,如夜來香一樣,但是,花期卻比夜來香短,只開放瞬間,故得來此名“夜綻”。
此花搗碎溫水沖服,可做強心之用。
功效有些類似現代醫生注射用的那種強心劑。
蔚景抿了抿唇,面色凝重地點點頭,末了,又忽然想起另一件重要的事情來。
“你們昨夜整夜未歸,現在還不回去,錦弦會不會起疑?”
凌瀾怔了怔,眼梢輕抬,掠了站在洞門邊的葉炫一眼,緩緩起身,“如今鶩顏生死未卜,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蔚景下意識地看向葉炫,見他收回目光又轉頭看著外面。
“要不,你們都回吧,我留在這裡照顧鶩顏。”
反正她已被人劫走,不需要再出現,而且她也會醫,可以照顧好鶩顏。
“你又不會武功,若發生什麼事情,你怎麼對付?”
“那不是還有。。”話說了一半,蔚景猛然頓住,側首看了一眼葉炫,後又想,反正他現在什麼都知道了,也沒什麼好掩藏的,方才接著說了下去:“那不是還有隱衛嗎?你派幾個人來。”
“還是不放心。”
凌瀾走到石灶旁邊,抬手揭開藥壺的蓋子,看了看裡面已經煎沸的湯藥,復又將蓋子蓋上,轉過頭看向她:“這些事,你就不要擔心了,我自有分寸。”
見他這般說,蔚景便也不再強求。
夏天的雨來得快,去得也快。
才沒多長的時間,雨便停了,陰霾掃盡,天空竟還露出了太陽。
蔚景見藥已煎好,便倒在瓷碗裡,心想著,趁其攤涼的空隙,她正好去取些泉水回來燒粥。
從昨夜到現在,幾人可都是粒米未進。
等她取了水回來,卻不見了凌瀾,而葉炫竟然在給鶩顏哺著藥。
對,哺,就跟她一樣,蹲在軟席的旁邊,用嘴,一點一點將瓷碗裡的藥喂進對方的口中。
見到她突然回來,顯然嚇得不輕,差點跌坐下去,手中的瓷碗也險些沒拿住,掉在地上,幸虧會功夫,眼疾手快地接住,才倖免。
“娘娘。。。。。。”許是意識到這個稱呼不妥,他紅著臉頓了頓,又改口道:“你。。。。。。你回來了?我。。。。。。我見藥涼了,所以。。。。。。”
見他窘迫地想要解釋的樣子,蔚景“噗嗤”一笑,“沒事,你喂吧,我趁火還沒熄,得趕快去加柴才行。”
找了個理由搪塞了去,蔚景正欲藉機離開,卻又想起什麼,頓住:“對了,凌瀾呢?”
如果那廝在,這個男人如此哺藥,不被打死才怪。
“他,好像是去採藥去了。”
採藥?
蔚景微微一愣,夜綻不是隻有夜間才開放嗎?
這個時候去採藥?
“哦,知道了,藥要涼了,你快喂吧,我去外面拾點柴火。”
因為剛下了一場大雨,樹枝都被淋溼,蔚景轉了一大圈,沒看到有乾的,便也沒撿。
其實,拾柴火是假,出來給葉炫騰空間才是真。
那個男人臉皮子竟然比女人還薄,動不動還紅臉,她若是在,怕是剩下的藥,他喂不下去的。
漫無目的地在林子裡轉著,雨後的樹林,透著芬芳的泥土氣息,清新好聞。
蔚景一直往前走著,兀自想著心事,直到猛地看到一個另一個小山洞,她才回過神來。
確切的說,是看到山洞門口大石上的那人。
凌瀾。
此刻,他正盤腿而坐,雙手攤開,輕放在兩腿上,眸眼輕闔,一動
不動,似是在調息打坐,又似在想著事情。
跑到這裡來?
蔚景怔了怔,輕輕走了過去。
不知是對方太過專注,還是她的腳步聲太輕,她走到他的面前站定很久,他都沒有感覺到。
直到她輕輕喚他:“凌瀾。”
他才緩緩抬